数日后,在京城南边的一座公园里,我见到了那位目标人物——钱光启。
昨天刚刚到地方,我就拿着魏东槐给我的名片联系了这位学术界的大人物,见面地点也是对方挑选的,却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居然选在了这种娱乐场所里。
头顶上就是蹦极的地方,寻求刺激的年轻人一个接着一个的从上面往下跳,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冬天的京城算不上暖和,没人会在这种季节里抽风似得在室外喝茶,钱光启算是个例外,四周一片荒败的凉亭里,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自斟自饮,一眼便能锁定。
我是独自来的,紧了紧怀中抱着的袋子,过去在对方的对面坐下,细细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和吴烨、魏东槐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的尴尬年纪,大背着头发,发丝花白,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面皮白净,脸很“正”,眼角的皱纹有些深刻……
桌子上的茶水早就凉了,看不见丝毫热气儿从壶嘴上冒出来,他却恍如味觉,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没有和我打招呼,钱光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那些从山上一个接着一个蹦下来的人。
说真的,自打见了这人,我心里就隐隐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接了魏东槐这狗屁的委托。
我没有小稚那种一眼看人祸福吉凶的本事,却也有点阅人的眼力,能看得出这人身上有股子贵气,跟魏东槐和吴烨都不一样,这不是个纯粹搞学术的,那股子官儿气一鼻子就能嗅出来。
干我们这行的,其实最怕的就是官面儿上的人。
哪怕自己持身再正,也怕被这些人追查,红尘和世外规矩不同,按照红尘的法子来查,谁屁股上都有屎。
“年轻……真好。”
钱光启第一次开口时,眼睛依旧直勾勾的望着蹦极的地方,轻声道:“等头上的老人送走,膝下的孩子长大,我也一定要来跳一次,不系绳子的那种。”
这话我没法接,心里暗自想着这是个疲惫的男人,而且是个刚刚经历过一场巨大的内心磋磨的疲惫男人,不然不会发出这种晦暗的感慨。
然后,钱光启转过了头,扶了扶额头,自嘲的笑了起来:“交浅言深了,让小兄弟见笑了。”
我一直在察言观色,见他眼神柔和,心下松了口气,却不想过多在此停留,掏出怀中那一袋子东西放在石桌上,说道:“魏老哥交代我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除了你要的那种以外,还有一些别的小样,比如一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