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很平的语调,却让人后背寒津津。
迟国茂捏了捏拳,沉声道:“程先生,您放心,小禾也是我们的家人。这点小事,我们一定给小禾办好。”
程墨京懒得同他们废话。
合上房门,隔绝掉外面一切。
初禾躺上床,又喝了点热水,终于感觉舒服许多。
她垂着睫毛,程墨京以为她睡着,调适暖气时,却听她忽然低低地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程墨京随手将外套一挂,走到她床侧,捏住她手腕,被抽血的位置。
他力气挺大,初禾皱了皱眉,睁开眼。
耳边,是他清泠泠的嗓音:“平白让人吸那么多血不知道反抗?长着一张嘴,只在我面前中用?”
初禾低声,“我没力气反抗,没想到身体后劲这么大。”
“再大都是你心甘情愿的。”程墨京淡淡抄兜,站在床边看着她。
初禾胸腔内很淡地叹息,闭上眼,想起过往的一幕幕。
她被那群女生摁在身下,用烟头和卷发棒,在身上烫下耻辱的疤。
是他抱着她访遍医院,彻夜陪伴,耐心地一点点上药。
需要她时,他总是第一时间都在。
“程墨京,如果没有哥哥,就没有现在的初禾。随我哥哥需要我,我下刀子也会去。”
初禾感觉到自已手腕被握着的力道,寒凉如冰,但她还是要说,“我只是还他的养育之恩,无关其他的感情。”
程墨京本就不苟言笑的那张面孔,温度一点点淡去,只剩冷意。
“需要?男人最直接的需要,是生理上的。”
他似笑非笑地,“如果他需要,你也像现在这样,下刀子都去他床上?”
“哗啦”一声。
初禾手里一杯水已经倒在他脸上。
她气息不顺,胸腔起伏,眸中澄澈的怒意,清晰可见。
“装什么,说到你心声了?”
水滴顺着程墨京的眉眼,一点点淌过他冷如磐石的五官。
“在我身下时,期盼的是迟叙的脸吧。”
初禾苍白的唇角微微颤抖,“我没有期待这种事。”
两人定定地对峙了会,程墨京转身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几天,初禾在病房除了睡觉,便是看书和线上办公。
迟叙是在第三天醒来的,目前情况还算稳定。
警方还在调查事故现场的视频,是事故还是人为,目前还有待商榷。
初禾去看了他一次。
兄妹俩穿着病号服,彼此对视一笑。
初禾印象中,他总是像支撑自已的一座坚毅高山,从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一面。
但好在挺了过来。
迟叙握住了她的手腕,粗粝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抚了抚。
“傻瓜。”
初禾轻轻抽回自已的手,笑了笑,“我没事。”
迟叙注视着她的双眼,“现在,我们真成血缘兄妹了。”
她也笑,但眼底的光却很黯淡。
突发的状况,导致生日宴会也要推迟。
徐菀、江珠、周舟、文斯远,还有迟叙的几个玩得近的朋友,来病房给她办了一场临时的生日会。
他们一早布置了横幅与气球,还定了个精美的蛋糕,一起在病房吹了蜡烛。
迟叙还不能下床,但他坚持坐轮椅来到她的房间,献唱了一首生日歌。
初禾一边和大家聊着笑着,眼神却时不时地往门外看。
“小禾妹妹,一直在盼谁呢?”林序南眼尖地察觉,开玩笑问,“是不是哪位情郎还没来?”
初禾心跳一震,连忙收视线,低头吃蛋糕。
林序南八卦地喊起来,“来来来,查群里人员,还有谁没来!”
“你怎么像个八婆一样,没点边界感。”徐菀治他。
“你管我干什么?我是八婆,你就是管八婆的人。”
有人朋友笑了接句,“八公。”
“啊呸!我又不跟她是一对。”
林序南嗑着瓜子,一脸嫌弃状,“人家八公是忠犬,她就一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