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噗通一下揪了起来。
但他一滴酒没沾,无法拿任何借口解释自己是怎么了。
只当是不太习惯这样有些过界的接触。
可是……
他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呢。
叶雉声不高兴地往那脸颊上捏了一把:“松手。”
握在手腕上的力度并不大,温暖干燥的掌心贴在皮肤上,有些滚烫。
郁止确实是有些喝醉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松开了手。
叶雉声想想,自己喝醉的时候这个人还是很照顾自己的,总不能直接就将人丢下,搞得他跟白眼狼似的。
只好喂了水,帮人把药吞下去,又把人扛回去。
有佣人打算过来搭手,被叶雉声拒绝了。
这家伙和自己的洁癖症有不少相似之处,如果叶雉声喝醉的时候,这家伙敢找其他人给他换衣服。
叶雉声保证当天晚上就去隔壁把人暗杀了。
将心比心,叶雉声照顾人还是挺到位的。
郁止在宫里倒是有单独的客房,整个套间的设施都很齐全。
把人丢到沙发上之后,叶雉声还没忘记将人扶正。
之后是去浴室放水,放好防滑垫,拿好换洗的衣服和毛巾。
然后出来扒衣服。
指望这醉鬼理解他的意思慢慢自动驾驶,收拾好天都得亮了。
他动手利落爽快,一层层将人给剥出来,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啊,好想给这家伙两巴掌将人给扇醒。身材长那么好干什么。
这一块块的肌肉线条就算不过度紧绷也明显流畅。
或许因为不是留疤体质,细细白白的皮肉看不出多少武将的痕迹,不懂行的人甚至会觉得这是健身房用蛋白粉灌出来的。
但那结结实实的肉块可不是停掉身材管理就会变成肥肉的东西。
叶雉声看了眼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的人,用手指往人脸颊上戳了戳。
然后又被抓住了手腕。
和之前不同,或许是酒意上来了郁止并没有认出来他是谁。天旋地转之中,竟然被个醉汉掼在了沙发上。
和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但情况反了过来。
那时候叶雉声体型压不过,只能拿膝盖抵人手臂上。
但郁止的手又宽又长,单手就能按住他两个手腕,膝盖抵在他的两个膝窝里,直接给他压得又酸又麻,再使点劲说不定能废掉。
这家伙喝醉了怎么还这么大力气的!
叶雉声挣扎了下,没挣开,反而被按得更紧了。
感觉骨头都要被拆下来,叶雉声终于开口。
“松手,是我!”
醉酒中的人似乎认出来了他的声音,又好像没有,总之得等这家伙反应过来将他松开。
叶雉声刚感到手腕上的手里松了松,就打算挣脱,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两个手腕都捏进了手里。
谋杀帝国上将判多少年,埋花园里能不被发现吗?
这个姿势不方便反击,叶雉声还没怎么挣扎呢,那人就将更多的体重压了上来,连支撑性不错的沙发都又陷了一截下去。
整张脸被埋进靠枕里的叶雉声连话都说不出来,差点被憋死。
像对待捕捉到手但不听话的猎物,越是挣扎,爪子就收得越紧。
贴近的呼吸让叶雉声想到了那种快有他人高的白色大虎。
这家伙要做什么?
被醉意麻痹了神经,行为更加贴近精神体野性的男人低下头,在猎物脆弱的后颈烙下了个不浅的牙印。
叶雉声一个激灵,毛都要炸了。
这家伙是醉得回归野性,当自己在捕猎了不成?
这些精神体是野兽的家伙的本能都可怕得要死。
叶雉声努力抑制着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停止了所有挣扎的动作,就像被制服的猎物,骗取捕食者的信任。
果然,没过多会儿,发现猎物失去抵抗的野兽就松开了口,舌尖划过皮肤带走血珠的时候,叶雉声都得忍住不能发抖。
真是要疯了。
好不容易哄骗着人被松开,叶雉声飞快占取了主动,直接把郁止的手给捆在了背后。
捂着脖子泄愤似的往人胸口上啪地拍了一巴掌。
还挺弹手。
真想把这家伙敲晕了丢掉算了。
叶雉声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冲动。去找医药箱清理了伤口贴上药用胶布,回来的时候,这接货似乎彻底睡过去了。
真睡假睡?
叶雉声往那张脸上狠狠捏了把,毫不留情。
搭着的脑袋低垂,没有多余的动静。
看来是真睡着了。
看着这家伙敞开的衬衫和绑着的手臂,叶雉声没做思考,找来了剪刀把衣服给报废了。
他可不想被啃第二次。
肉都差点给他咬下来的。
根本就不是属老虎的!明明就是狗!
叶雉声满肚子气,动作也不怎么客气,剥掉最后的东西时,猝不及防地和某对儿东西打了个照面。
一个奇怪的想法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这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还是因为由龙变的,才保留了这个特征?
叶雉声耳朵有点烧,盯着别人那地方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只能挪开视线,把人扛进浴室直接丢进了浴缸。
心无杂念,又不是没见过,这家伙有的他身上也有。
嗯……好吧,可能也没那么多。
给叶小七搓过那么多次澡,这家伙在小青龙体内觉醒意识之后也不是没被他搓过,啥地方都摸过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理是这么个理。
但真的到了……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这浴花为什么没有手柄,他要打差评了。
放掉水给人搓完泡沫再重新接水冲干净,叶雉声伸手去开墙壁上的放水开关。但之前折腾的时候泡沫溅到了外面,叶雉声没踩稳,一头扎了进去。
满脸的泡沫再次给他送上来窒息体验。
我真是谢谢……!
叶雉声被泡沫呛得咳嗽了下,本就没个着力的身体彻底栽了进去,起身的时候好巧不巧按在了什么最为突出的部分,泡沫带着手滑过,还顺带抓了一下。
感觉这辈子是到头了。
尤其是那该死的醒酒药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发挥完了作用。
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瞳的时候,叶雉声这辈子第一次生出百口莫辩的无力感。
他好像把一辈子的蠢都犯完了。
还是灭口比较快,今天这个房间,只能活着出去一个人。
郁止扫了一眼他翻起来的袖子,倒没误会,浅浅叹了口气。
“摔着没。”
叶雉声真心诚意很想说句谢谢。
很感动,这条命不拿也罢。
“没。”他踢上拖鞋,撑在浴缸边缘,重新起身,终于没再犯蠢,顺顺利利地站回了地面,“你酒醒了?”
“嗯。”那声音有些哑,比通宵了一晚上更沉闷,好像氤氲着暴风雨前夜,沉得快要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
“那你自己能处理吧。”
“可以。”郁止甚至没叫叶雉声帮忙,就将捆在手腕上的领带给解开了。
布料沾了水和沐浴露,倒是很好挣脱。
但男人没有即刻开水,而是等人离开后才进行的冲洗。
叶雉声迅速找了身衣服换上,虽然他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出门还换了身衣服会很奇怪,但可以借口是酒鬼吐了,总比湿着衣服出去好。
他甚至吹干了头发,浴室中的水声都没停下。
应该是觉得尴尬所以给他留时间离开了再出来吧。
叶雉声没打招呼,带上换下的衣服离开了。
一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热度似乎都没褪去。
他生得白,血色在脸上会特别明显。
叶雉声一把将自己摔沙发上,光是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都快煮熟了。
不提之前还做过奇怪的梦。
心脏像是室性早搏似的一直在抢拍,感觉都要坏掉了。缓了好久才去洗澡,可一看到浴缸就头皮发麻,那些画面和触感止不住往外蹿,不给他看清楚就一直循环播放似的。
简直闷得人喘不过气。
他大概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解决问题的时候,那些东西依旧不打算放过他。
直到他回忆起了那双眸色沉沉的金色眼睛,压抑的目光与捕食中的野兽相比,入侵感丝毫不减。
像是在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叶雉声不禁又抖了下,手臂搭在浴缸边,埋着脑袋头疼。
分明一滴酒没沾,却比喝醉了还混乱。
但这一觉却睡得十分深沉,醒来都神清气爽的。
果然是憋久了。
清晨的宫殿人不算少,尤其是后院,佣人们急匆匆地路过,忙碌着各自的事情。
叶雉声没走几步,就被沈文欣叫住了。
“声声,比划两把?”
女人昨天晚上喝得烂醉如泥,还能清清爽爽起来,只能说郑景和研究了这么多年的解酒药真的有点东西。
“好。”
叶雉声换了衣服,到训练场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提前到了。
“你们倒是起挺早,没别的事要忙了吗?”沈文欣和两个皇子打了声招呼。
“公关令已经拟好了,今天就会发出去,现在在等早饭。”
沈文欣笑了下,没戳破这个借口,原地热身活动起来。
“声声,你……”二皇子欲言又止,似乎很想提醒叶雉声,沈文欣到底是什么人。
叶雉声点了点头:“以前经常和母亲……和老师切磋。”
虽然只是“试用期”,但沈文欣还是让叶雉声改了口,今后不叫母亲而是叫老师。
毕竟的确是叶雉声的实战老师,这么叫也没什么问题。
而为什么沈文欣坚持改口,完全是不想让皇室占她便宜。
但时候这群没出息的出什么事情要她帮忙,叶雉声叫她一声妈,她不得当这个冤种站队吗?
自由惯了的女人并不在意这种细节,其实也可以认别的,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今后要是皇室敢做什么对不起她小徒弟的,她这个当爹的可就不用看在什么亲戚关系上放皇室一马!
叶雉声看她纯粹是听“母亲”这个称呼听腻了,想换个新鲜的,每次听到老爷子说“徒弟”两个字就跃跃欲试。
果然,叶雉声一喊老师,沈文欣就高兴,哈哈笑了两声:“来吧!看看我徒弟这么久不见,退步了没有。”
她是真的玩很开心。
叶雉声无奈地活动了下身体,随后小跑迎了上去。
想象中一边倒的画面并没有出现,瞬息之间的你来我往和见招拆招看得人眼皮都不敢动一下。
好像一眨眼,局势就会逆转变化,然后瞬间分出胜负。
沈文欣对叶雉声很好,但切磋的时候也根本没留手,奔放的攻击看得人心惊,暗暗算着这些拳头腿脚落在自己身上,又能躲开几次。
她注重培养本身的格斗能力,二人打斗时都是不用任何机甲做辅助,拳拳到肉,那拳脚带着劲风,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痛。
不仅要找准机会攻击,还要进行格挡、防守、卸力,才不至于很快受伤。
沈文欣虽然隐退四五十年了,但没有一天事闲着的,一招一式竟然丝毫不逊色当年风范。
更让人惊讶的是叶雉声,能在这个当年摆擂台向全星际挑战都没尝过几次败绩的女人手下,坚持这么久,甚至打得有来有回!
谁都没想到那个单薄的小身板还有这种实力。
感觉除非力量碾压再加上旗鼓相当的实力,或许才能打赢这小孩儿。
关键是,这还是纯肉搏。
如果加上机甲……这实力恐怕,放在亚历克斯帝国,或者整个星际,都没几个赢得了的。
磨难没有压垮这孩子,反而催生了他坚韧的意志。
可惜叶雉声的经验还是不足,很少能在沈文欣手里赢下局面,很快就被重重摔到地上。
女人砍向他脖子的手刃停在了空中三公分处。
随后抬手给了人一脑瓜崩。
感觉刚刚那一摔还没多严重,这崩一下脑震荡都快出来了,顿时天旋地转,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声声!”二皇子连忙过去,被沈文欣伸手拦住。
“你也要来?”
二皇子:?
十分钟后,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
大皇子还没走上前,就看见沈文欣扬了扬下巴。
“来。”
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观战的郁止。
这两母子对打,还没人见过。
郁止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实战并不比沈文欣少,甚至机甲破损带着累赘战甲进行战斗都是常有的事,因此在打斗方面也不会逊色沈文欣。
起码叶雉声暂时还没试探出他真正的深度。
总觉得这家伙水平深不可测,但从不会给人放水的感觉。
母子二人的战斗比前两场可精彩不少,两个不要命进攻的人几个来回下来,竟然都挂了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伤到沈文欣。
沈文欣相当高兴,不愧是她的种!战斗方面都这么有天赋!
然而郁止或许没想伤到沈文欣,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仅仅转瞬的迟疑,就被沈文欣按倒在了地上。
三具“尸体”开会了属于是。
大皇子看二人没事,沈文欣把人丢在了场馆里面,要上前必须经过她旁边,大皇子在这种时候没有二打一的习惯,一边观察着最里面两个弟弟,一边观察着母子二人的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