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良夜 春宵苦短日高起(1 / 2)

二更过半, 上夜的媳妇在大茶房熬夜,小厮提着灯笼巡夜,除了梁俨和沈凤翥的小院, 镇将府其他院落已是漆黑一片。

浴房内灯烛煌煌,一人用十分宽敞的香柏木浴桶今日却异常狭小。

水汽蒸腾, 将沈凤翥雪白的面颊熏得泛起胭脂色。

沈凤翥背靠在宽阔的胸膛,随手挑起水面的花瓣放到鼻下轻嗅:“那两只鹤…你什么时候弄到园子里的?”

昨晚园子里还只有孔雀锦鸡,他心思一转也就猜到凌虚带他出门是为了那两只鹤。

梁俨双臂展开,搭在浴桶边缘, 手指轻快地敲打温热的木料。

水汽迷人眼, 眼前半片朦胧雪背隐入水中,展翅欲飞的蝴蝶骨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晃动,三千发丝被拨到胸前, 一截雪白后颈半遮半掩,展示着它的纤长优美,引人触碰。

“那鹤我先养在崔娘子府里, 昨儿我就给瑞叶商量好了,等我们俩出门了,她再把鹤弄到园子里来。”梁俨回味刚才沈凤翥看到白鹤后看向自己的眼神, 觉得以后可以多弄点这种小惊喜, “宝贝, 你家里原先除了孔雀白鹤, 还有什么。”

只要是凤卿想要的, 他都会弄来。

沈凤翥听了这话,噗嗤一笑,抓起一把花瓣转身一洒,笑着摇了摇头。

“别不好意思, 喜欢什么就给我说。”梁俨拿下黏在脸上的花瓣,看着一脸红晕的爱人直勾勾看着自己,喉头难耐地滑动了一下。

沈凤翥凑近,挑起梁俨浮在水面的发丝,轻轻将发丝放到脑后,顺势环住梁俨的脖颈,凑到被热水熏红的耳根,“我喜欢……梁俨。”

梁俨瞳孔一紧。

凤卿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虽然名字只是代号,凤卿叫他什么都无所谓,但……

“我喜欢梁俨,你给不给我?”四目相接,沾水十指穿过发顶,沈凤翥从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细细啄吻,直到下颚。

“好。”

话音刚落,沈凤翥便被堵住了呼吸,腰被紧紧锢住,后脑被猛地往前压,平静的水面荡起波澜,溢出桶外,鲜红的玫瑰花瓣与他脸上的红晕相比都要清淡几分。

直到水冷,晃荡的水面才平静下来。

梁俨将人抱起,水珠四溅,将黏在两人身上的花瓣抹掉,又用干帕擦净两人身上的残水,在屏风前换寝衣。

刚泡完澡身上发热,梁俨便没有合上衣襟,拉着沈凤翥回卧房,星月灿烂,两人便停在廊下看天。

早已立了秋,夜风微凉,沈凤翥穿着纱衣,被风一激,下意识就往梁俨怀里钻。

梁俨知道他冷,也不看星星看月亮了,带沈凤翥回了卧房直奔床榻,给他换绸子做的寝衣。

沈凤翥鼓了鼓腮,这人到底有没有听懂自己的话。

换完绸衣,梁俨照旧将软乎乎的美人抱在怀里,准备美美入睡。

小几上,灯火昏昏,沈凤翥等了许久,见他闭上了眼睛,忍不住问道:“这就睡了么?”

今天出门爬了山,凤卿应该累着了,梁俨被问得一头雾水,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在粉唇上啄了一下,“好梦,宝贝。”

“……”沈凤翥沉默半晌,脸皮慢慢涨红,慢慢缩进了被窝里。

梁俨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凤卿…你怎么…”

说着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你说我喜欢什么你都会给我。”沈凤翥扶住梁俨的肩膀,咬了一口红唇,语气里满是委屈,“你…反悔了吗?”

梁俨见那雪白的面皮已经红得不成样子,爱语入耳,口唇相交。

再忍他也不是男人了。

梁俨额角止不住地跳,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翻身下床。

“你——”沈凤翥愕然,手指捏着被面,心中酸涩难耐。

果然……

还没来得及伤心垂泪,只见梁俨手里拿着一个瓷罐,迅速翻身上床:“凤卿,等会儿肯定会疼,你忍不了就说,我会停下来。”

沈凤翥不知道他拿自己的润手膏子要做什么,但听了这话,鼓了鼓腮,眼神飘忽,轻声道:“我知道会疼,舅母都给我说过了……”

梁俨挑眉,嗓子眼干得冒烟,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细细亲吻起来。沈凤翥环住他的脖颈,慢慢伸出舌头,与他嬉戏。

干燥的手指急躁地挑开衣襟,顺滑的绸子滑落,少顷,两人便身无寸缕。

秋夜长,春宵短,直到后半夜两人才偃旗息鼓。

次日,海月和螺儿起身,见两人的房门还锁着,觉得不对劲。

将军每日最迟卯正起身,她们卯正一刻起就能看到卧房的门开着,好进出给公子准备起身的水和衣裳。

螺儿负责备水,进茶房一看,那水缸里的水没了大半。

螺儿不解,将锅里放满水烧着,快步去小厨房垫吧了两块糕,转身去了浴房。

昨夜二更时公子说想沐浴,按秦管事教的规矩,她们俩要等公子沐浴完后收拾浴房,可将军体恤,说她们年纪小贪睡,说明日再收拾也无妨。

公子还给她们点了甜甜的安神香,她们一整晚睡得极好。

刚进浴房,她被吓了一跳。

浴桶周围湿漉漉的,满地的花瓣子,衣架上凌乱地搭着玄白衣衫。

螺儿怕打湿了鞋子,踮脚走到架前收拾,将两套脏衣服抱出来,脱了鞋袜,踩在水上,将花瓣子捡干净。

“海月熏完衣裳,开了院门,提了大厨房给她俩送来的早饭到她房里,见螺儿迟迟不来,便去寻他,“你今儿怎么这么慢?”

刚进浴房,她见满地的水渍,又见那一篓子的湿花瓣,眼皮一跳。

公子喜洁,平素洗澡最多擦身时地上有些水,但随便一抹便干爽了,怎么今日跟水漫金山似的。

“许是将军昨夜也洗了个澡。”螺儿站起身,用衣袖蹭了蹭额头,“那缸里的水也少了大半,等会儿让人再挑些来。”

海月点了点头。

两人吃完早饭,坐在廊下等两人起身。

“辰正都过了,将军怎么还没起来?”螺儿见屋里还没动静,心里着急,“今日将军告假了么?”

海月默了默,道:“要不喊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踱到门口喊人。

梁俨听到声响,缓缓睁开眼,开了道门缝让螺儿去传饭,又让海月去给瑞叶说派人去官署说他下午再去。

梁俨将门闭紧,重新躺回床上,将熟睡的人揽到怀里。

软乎乎的美人刚入怀,梁俨便觉得不对,探了探额头,眉头一皱。

昨晚做完,他给凤卿清洁过了,但还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