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以游戏名义贴贴 恶魔的真爱(1 / 2)
奢靡的悠扬音乐叩动心弦。厚重的窗帘遮挡光线,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
红色的复古地毯在光线下浸润如同鲜血,穹顶褪色天使在酸化作用下,眼眶流淌下淡淡的污浊水痕。
“嘎吱——嘎吱——”
被遗弃的圣洁教堂, 老化的门框偶尔会发出刺耳磨人的怪异声响。几缕冷风时而会从门缝中渗透进来。
“嘶——其实来这里我有点头皮发麻。”
“我也是。”
“总感觉会闹鬼……”
“其实来来往往这么多恶魔打扮的人,万一混入一个真的我们也不知道啊……”
“哈哈怎么可能!”
“——等等……你们看那边。”
室内的光线奢靡偏暖金,堕落感出现在教堂。如同拉人入销金窟的漩涡。
坐在角落麂皮沙发上的恶魔, 穿着保守的黑色斗篷。
比起大部分露肤度极高的恶魔,他穿得实在保守。
但他带给人的危险感,却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两只小小尖尖的红色恶魔角支棱出来。身影有些瘦,翅膀安安静静地收起。
他手背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雪白大腿被皮质、带卡扣的腿环锁紧, 一条细长的尾巴搭在沙发沿晃动。
前倾身探头看牌的时候会歪一点头, 十字架耳坠晃动一下, 浓黑的头发从底红的斗篷下渗透出来,让人瞥见一点黑发下白得惊人的下巴尖儿。
红润嘴唇抿起, 冷冷淡淡的一张漂亮的脸。偶尔弯一下嘴角都很刻薄, 对谁都有一种不想搭理人的,阴沉漠视的厌恶感。就算如此,凑到他身边的人还是只多不少。
为什么这么殷勤?
他们感觉不到吗。
那个漂亮小鬼身上不详、不洁净的恶意感带着血腥气。银链、红宝石装饰和腰带上的灰白骷髅头碰撞出轻微响声, 那说不定真的是什么蜥蜴、老鼠的头骨呢……
这怪诞的一幕,让人心惊肉跳。
就好像,那个斗篷恶魔是这个恶魔集会的主心骨。
他们则是误入了真实恶魔领地的愚蠢人类。
他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彼此对视一眼。
恍惚道。
“这个世界上是没有恶魔的……对吧?”
【嗬嗬, , 其实坏咪就是隐藏身份藏在人群中的恶魔啊, 会把人吓到神魂颠倒再为所欲为!】
【尖尖牙齿就是铁证!还有对着镜头直拍会发红的眼睛更是恐怖!根本不敢想他到底还有些什么邪恶算计…这个世界千疮百孔,已经再经不起坏咪任何一点折腾了……请冲我来】
……
沈文疆坐在谢钰京的身边。
就算来参加派对,拿到的身份也只是纯种人类。
深灰色的西装套装衬出他稳定的气场, 看起来斯文儒雅极了。是尊贵又有修养的绅士。
置身事外的冷静在他身上体现得极其清晰,显而易见,他对这个怪诞血腥主题的派对完全不感兴趣。
谢钰京从他们口中得知,派对的前置背景是恶魔和人类的禁忌之恋。
很俗套的戏码。
人类爱上恶魔,身为贵族的他和家族断绝联系,苦苦练习魔法阵和恶魔见面,甚至甘愿赴死下地狱。恶魔伸出手拥抱了他,于是他们喜结连理。
沈文疆对这个故事的评价是,“他们的感情不对等,幸福来自倾斜的付出,很难长久。”
谢钰京问,“为什么一定要对等?”
“如果我是恶魔,人类对我来说只是这么一只小小的虫子。”他比划起来,眯着眼,把手指头捏出一道小缝,“只有这么小。”
斗篷阴影下的脸孔美丽怪诡,沈文疆视线很模糊,看不清。但正因为看不清,所以恶魔的歪理呓语如同细细的一尾蛇钻入他的耳孔里。
“他实在太弱、太小、太不值一提。这样的人,我的人生中还会遇到很多很多。这个人类只会是我逗趣的玩具,虽然我懒得去见他,可是他每次想见我的时候,我都会回应呀;他非要找死,来地狱找我,我就一定要搭理他吗——但我愿意和他结婚,这已经是我的偏爱啦。”
沈文疆并没有反驳,但察觉到一种观念上的对撞。
谢钰京自有一套规则,所以和他说话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轻笑,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下,儒雅英俊的脸孔在光线下有着清正寡淡的贵气感。视线看着来来往往的恶魔和人类,“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经不起推敲的。”
“当然了。”
谢钰京像一个真正的恶魔,口中会吐出带有蛊惑性的言语。
他瓷玉白骨般的手托着脸颊,耷拉浓黑的睫毛,用他的歪理告诉他。
“按照这种说法,纯洁的小雏菊、浪漫的玫瑰、象征亲情的康乃馨,也统统只是植物的生,殖器,要是送花的时候都这么想,那送花人的心意该被放置在什么地方。”
“深入思考所有事情是很累的。”
谢钰京的表情很淡,也安静。
睫毛上像挂着蜘蛛织网,灰色的阴翳蒙在脸上,那张秾艳的脸上显出灰烬般的冷淡来。
像被雨水浸润的纸张,字迹缓缓洇湿开。
他说的话,在旧纸张的纤维里蔓延爬行。
沈文疆看到他无情邪恶、与生俱来的一面。
他平时阴暗扭曲的视线带来的强炙热感,其实远没有冷漠的十分之一强烈。
但谢钰京对自己的特别一无所知。
甚至绞尽脑汁给沈文疆想了个例子。
“就比如——”
他竖起手指,转过身,斗篷因为他抬起的胳膊掀起晃动。
头顶都好像亮起灯泡,认真地看他。
“你看到我会想到我以前一个什么样的婴儿吗;现在我给你一巴掌的话,你会去想这只手之前还扇过谁吗?”
沈文疆眉峰挑起,略沉凝锐气的眉眼在摘掉眼镜之后很有气场。他轻笑起来,手指轻抵着嘴唇。
“这恐怕不是恰当的例子。”
……
“你们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一旁的恶魔开始叫嚷起来。
“抓牌抓牌!”
谢钰京懒洋洋地:“来了。”他动手抓了一张牌。
“好耶,我是国王。”
一个恶魔欢呼起来,她笑眯眯地逡巡一圈,“那么,现在,我的要求是——”
“三号——和六号!六号让三号把耳朵贴过来,感受你的心跳。”
起哄声扬起噪音。
“谁是三号!?”
“六号是谁?”
“这个尺度也还好啦,不至于连这个也会害羞吧?快点啊别浪费时间了!”
谢钰京把手里的牌推出去,“我是六号。”
沈文疆几乎同时推出自己的牌。
谢钰京一顿,看向他。
沈文疆下意识想推一下眼镜,却摸了个空。修长手指一顿。
他看着谢钰京模糊的脸孔,却看不清谢钰京的表情。
是抵触,还是在发懵,他完全不知道。
他平静地道,“冒犯了。”
……
一片安静。
【节目组是你的安排吗???】
【不然为什么这么多人就他这么巧啊啊啊啊——】
【我靠我也想贴贴恶魔咪啊……就这样让空气哥占到便宜了吗为什么。。】
这个要求的尺度,真的很一般;更别提,是两个男生。
贴在心口听心跳,虽然是很奇怪的事情,但不至于会让人沉默。而应该引发爆笑和催促。
但如果是谢钰京……
就会很奇怪。
聚会一隅陷入死寂,窗帘没有拉紧,花窗外的光线投入室内,落在谢钰京的脸上。
所有人都在看。
空气窒闷带着灰尘的味道,红酒的味道清晰起伏。他们这一桌都没有喝酒,但还是有些醉酒似的晕眩感。
英俊儒雅的绅士青年半跪在谢钰京的脚边。
他脸颊蹭在皮质感明显的温热衣料上,紧绷的、温热的,谢钰京的体温都清晰地浸染到脸颊上,可怕的感染力。
“……”
沉默持续蔓延。
也是在这时候,他们才能隐约看清斗篷之下内搭的真面目。
皮质的……
带反光。
光滑的材质紧贴皮肤不留空隙,没有任何一点紧绷的线条能逃出他们的视线。
简直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