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梦魇回响 言朝暮 3324 字 1个月前

李司净愤怒的关上浴室门, 一边穿衣服,一边生气。

又不是没看过?什么时候看过?

平时他在房间, 打开空调能等头发自然烘晾干,直接睡觉。

现在不得不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穿衣服套裤子才能走出浴室。

皮肤沾染着没能干透的水汽,令他眉头皱起。

他忙着拍戏都忘了,确实是他叫周社腾出房间给宋曦。

毕竟剧组人手众多,也只有周社显得无关紧要。

但他现在才意识到,这意味着24小时都跟周社待在一起,完全没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有点尴尬。

李司净抱怨的纠正道:“这是叫你过来住,什么叫你跟我睡。”

“嗯。”周社从善如流,翻着日记改口,“你叫我跟你住。”

无论怎么知错就改, 都显得气人。

李司净不管他, 走向简陋房间唯一的桌子, 上面摆满分镜草稿和剧本, 还有顺场表、分场表,多得是事情让他忙。

两个人也算相安无事, 唯独李司净思绪烦躁,根本没法安心看剧本。

《箱子》拍得差不多了, 唯独两场重头戏迟迟没能确定。

一是林荫捧着箱子走入寒潭。

房间空调嗡嗡作响,李司净无回想自己沉入的寒潭。

那种濒死绝望的感觉, 要让独孤深去出演, 应当非常容易, 但是沉下去之后,又该怎么走出来。

宋曦来了倒是好办很多。

心理辅导、排解困惑,宋医生应当很专业,无论拍完电影抓独孤深去吃药还是住院, 都没什么问题。

空调声音,笔尖沙沙画出分镜的声音。

还有周社翻过纸页的声音。

李司净不禁会想,周社看什么这么认真?

是在回忆过去,还是又在嘲笑外公对于一切的认真?

又或者,这人在想什么时候、什么方式去换回这样的外公……

“啪。”他将笔扣在分镜上,站了起来。

木凳划拉出刺耳响动,不过两步就能走到床边。

依靠着床头翻看日记的人,终于停下,抬眼看李司净。

那双眼睛温柔,丝毫没有梦里的冷漠,李司净能够感受到他的耐心与平静。

但就是这种平静让李司净怒火中烧。

他伸出手,不客气的问:

“你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社将手中日记放在床头,稍稍起身。

李司净以为他要站起来和自己理论,谁知他就着仰头的姿势,凑了过来,贴得极近。

变故来得突然,李司净吓了一跳想退后,又被一双手揽住了腰。

温柔触感在唇边摩挲,气息在唇边招摇,李司净愣了神,耳畔传来轻笑。

“因为这个,我没学过。”

李司净理智骤然失控,忽然抓住周社的后颈,像啃咬一般更为肆掠。

他喜欢周社所有耐心。

更喜欢周社的坦诚直白。

这个家伙,装得是什么知情识趣社会人士,怎么能说出这种让他头脑发热的话!

李司净尽了兴,满意见到周社气息和他一样颠簸。

眉宇间的神色,有着令他舒适的迫切,原来不是他一个人情绪跌宕,也不是他一个人热血翻腾。

这么一个不像活人的家伙,好像从这一个深吻开始,由内到外,从上到下都沾染了他的气息。

李司净自己也做得乱七八糟的,也敢厚颜无耻的自负说道:“那你跟我学。”

他伸手去推周社的肩膀,施加的力度足够他控制这个男人。

毕竟,周社一向听话。

李司净竟然想起宋曦的建议——

开诚布公的告诉周社,他不希望周社离开。

“你以前,听我说我做那种梦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李司净低头去解周社的衣扣,急不可耐。

“哪种?”

周社总能轻易勾动他的怒火。

李司净把人抓起来,恶狠狠咬在脖颈,满意听到一声猝不及防的闷哼。

宽厚的手掌覆盖李司净的短发,随之传来笑声的颤动,透过紧贴的胸腔共振起伏。

周社的声音轻柔,“我想杀了我自己。”

李司净停了手,难以置信的看他。

周社却认真的说:“杀了那个在梦里伤害你的我。如果不杀了他,我该怎么跟李铭书交代?我真的向他保证过,绝对不会伤害你……”

“不要提我外公。”

李司净皱着眉,觉得这人实在欠揍。

至少不要在这种时候提!

周社的眼睛很漂亮,在昏暗灯光下,轮廓分明得完美戳中李司净每一个喜欢的点。

“我觉得你说得对——”

李司净有着胜利者仔细欣赏战利品的爽快感。

“我怎么会怕你。”

突然天旋地转,周社欺身而上,战利品居于高位。

“喂!”

李司净想要掀开他,却纹丝不动,周社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禁锢,居高临下的模样,让他回想起梦里的周社。

“我学会了。”

周社的眼睛燃着璀璨的火光。

李司净心下一颤。

未能彻底忘记的梦魇,骤然侵袭,哪怕知道周社和梦里的男人截然不同,也抗拒的挣扎。

然而,周社禁锢他的力气,根本不是他可以抗衡。

当初在摄制棚休息室,周社只有挨揍的老实命。

现在,人不用老实了。

李司净能够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每一寸都叫他心颤。

“司净,还会害怕吗?”周社会问。

“不会。”

李司净骗他,答得心跳如雷,偏头躲开他的视线。

即使心里清楚自己的感情,还是有点怕。

是和以前不一样的害怕。

周社似乎觉得他的反应有意思,手指亲昵的抹掉他鬓边汗水,手臂护住他似的落在脸侧,又问:

“那你这是害羞吗?”

“不是!”李司净矢口否认。

得到了答案的手掌,回应了李司净的全部否认,哪怕他颤抖得无法克制,也没法阻止肆掠。

极限了。

李司净想,他的理智到这里就是极限。

这事儿必须得结束了,不然根本没法收场。

身上的人像是瞬间知晓他的想法,落下了温柔的吻。

温柔燃起的渴求,足够李司净头脑轰然,不敢细想。

比起毫无章法、发泄情绪的撕咬,这才算是他们第一个吻。

李司净眼睛无法聚焦,他以为自己又产生了幻觉。

房间明明亮着灯,却看不清周社的脸,只能听到熟悉的声音一句一句:

“我说过,我梦到你哭着说害怕,我的心都会跟着痛。所以在你的梦里,我有没有弄痛你?”

李司净伸出手,毫不留情摁住他多话的嘴。

气息染湿指尖,只剩李司净恨得咬牙切齿:

“闭嘴,要做就做。”

指腹遭受轻舔,仿佛喂食时小猫的舌头,刺得李司净下意识推他。

“滚远点。”骂出口的话凶神恶煞,出了声又后悔自己态度凶狠,“我没说过我要在下面!”

“你说了。”

周社的眼睛里尽是燃起的野火,他甚至比李司净更清楚这具身体每一寸细节。

“你说在梦里,我一次又一次的进入,让你变成了一个疯子。我不仅想杀了自己,我还嫉妒得发疯。”

李司净觉得空调开太高了,脸颊烧热,浑身是汗。

“能不能别说了……王八蛋!”

他极力忍耐,但忍不了骂周社。

手指摩挲他的唇,温暖得令人愤怒。

“不用忍着。”

王八蛋的声音、湿热的气息根本不像人,更像是山里的野兽精怪,充满了不负责任的蛊惑:“不会有人听见。”

李司净愤恨的咬了他伸入嘴里的手指,又克制不住的叫出声。

幸好再也不用忍耐,当然也无法入睡。

李司净觉得自己在做梦。

又做了初见周社的那个梦。

梦里令他恐惧的手指,带上了灼热的温度,他极力克制自己的叫声。

没有人捂住他的嘴。

是他捂住了自己的嘴。

李司净一觉醒来,不敢多看周社一眼,沉默坐在床沿,要死不活。

曾经折磨他痛苦的梦,终于在昨晚完整确定——

是的,他能看到未来。

早在周社出现之前,在他沉睡的梦里,已经预见了昨晚。

曾经与死亡交叠的欲望,再度占据他的感官,阵阵重叠,嘲笑着李司净惊恐之鸟般的恐惧。

这么丢人的乱七八糟玩意儿,在他脑海释放出强烈的信号,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中邪了,鬼上身。

……被周社上,怎么不算是鬼上身?

李司净皱眉去看周社。

只一眼,就脸颊烧灼,不敢细看。

周社的脖颈尽是痕迹,任谁一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他神清气爽的,像极了吸过精气的妖怪,连平时的头疼脑热都给治好了。

我居然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