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觉得普通的捣蛋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就像是撕纸和拆家相比，如果能做到，玩家当然会更喜欢拆家。

就算是搬家游戏，玩到最后，都会被他和妹妹完成拆家游戏。

所以在城市里捣乱和炸地球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炸地球。

什麽？

你说这不符合3+标准？

这还不好办？

只要在爆炸的瞬间切个宇宙视角，然后用可爱的画风表现出“啊，地球炸了！”，就可以了。

游戏既然给了这个选项，那不就是想让玩家选吗？

制作组肯定已经找到符合游戏评级的表现手法了，一定是这样。

而且哥哥早就发现了，所谓的3+，似乎只是玩家可见范围的3+，那些玩家没有去的角落，黑暗依然存在。

NPC会流血，会死去，只是在玩家路过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太平。

所以，在来到地球三之后，哥哥迅速摸索出了一套绝对会被妹妹吐槽的行动模式。

比如，和好朋友夜枭一起突袭在他们地盘安营扎寨的帮派，利用自己的能力让夜枭规避伤害，虽然这样一来，敌人也只是昏过去而已。

但哥哥一向奉行斩草除根，如果有可能，敌方家的蚯蚓都要竖着对半切。

昏迷的敌人？

就交给夜枭处理。

这家夥很上道，什麽都不需要哥哥操心。

他们的地盘很快就会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而哥哥？

玩家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些小事上，他会离开这片局域，去处理更重要的事务，主要是为了把3+的影响取消。

比如去他的警察局上班。

去他的市政厅发表演讲。

让新闻媒体召开记者会，向全世界宣布“犯罪辛迪加的新时代”即将到来。

在见识过大鹅的能力，加上夜枭的加盟，哥谭已经是大鹅的领地了。

只有那麽几个家夥还不服气。

没关系，玩家会让他们不再需要呼吸，这样他们就不用服气了。

结束演讲——鬼知道这个世界的人能不能听懂鹅说话，反正哥哥鹅在镜头前嘎嘎几声就算是发表讲话了，底下的观众还要给他鼓掌呢——哥哥鹅走出大楼，遇到了结束工作的夜枭。

这家夥今天没穿那套猫头鹰制服，而是西装革履的，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的。

现在这种状态下，可以叫他小托马斯·韦恩，布鲁斯·韦恩的哥哥，不过哥哥对此无感，还是准备叫他夜枭。

“你打扫干净了？”哥哥鹅摇摇晃晃地走在对方身侧，人类放缓脚步，和大鹅并行。

“一个都没有放过。”夜枭回答得很自然，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

说完，他皱起眉，低头注视着不知道在看什麽、嘀嘀咕咕的大鹅，那副模样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可惜，哥哥并不会管NPC的情绪。

确定哥哥鹅对他的困惑毫不在意后，男人最终还是选择直接询问：“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大鹅没有抬头，随口应答，“不明白什麽？我可没有解说的义务。”

那是妹妹才会做的事情，不过这也没必要告诉一个游戏NPC。

这家夥可是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兄弟，可不会理解他们美好的兄妹情。

“留下那些人，他们还能为我们效力，你不是可以控制他们的忠心吗？”

哥哥鹅奇怪地抬头看了托马斯一眼，仿佛不能理解他为什麽会问这种蠢问题。

“因为我喜欢啊。”他说得理所当然，“再说了，他们的忠心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你喜欢的话，你就留下呗。”

他没有注意到，托马斯在听完这句话之后露出的眼神。

大鹅回答完就不再搭理男人，他还要指挥辛迪加的其他人吞并世界呢。

时间如此宝贵。

再说了，夜枭穿制服和常服的截图已经截得够多了，接下来就是去收集蝙蝠家在这个宇宙的同位体照片，看看能不能凑齐一套。

我可真是个无敌好哥哥。哥哥在心里这样想到。

完全不在乎自己这副模样在身边人眼里是多麽的无情。

——被困于地球的恶魔啊，拥有地球三最受追捧的人格，自私自利，冷血无情。

2.

托马斯听到哥哥鹅的回答时，心里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一股阴冷的风吹过心口，带来种难以言喻的战栗感，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跃跃欲试的冲动。

在这颗星球上，忠诚是最难能可贵的，甚至可以说是所有人用尽手段想要追求的，即使是伪造的，他们也对此趋之若鹜。

利诱、威胁、洗脑，所有的一切，最终的目的都是掌控人的忠诚，那是淩驾于生命之上的终极权力。

哪怕是犯罪辛迪加，他们看似统一，实则互相忌惮，所有人都在暗中藏着一把刀，时刻准备着捅进对方的心脏。

但那个轻而易举就能摘下忠诚果实的大鹅，却对此不屑一顾。

他不愿意，甚至懒得去掌控。

一切所有，皆随喜恶。

托马斯转头看向四周，那些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里只有赤裸裸的恐惧。

可笑的是，事情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

今天早上，当大鹅刚出现时，哥谭的大部分人还不愿屈服。

是啊，那只是一只鹅。

人类怎麽可能心甘情愿？

终极人的统治下，尚且还有人敢于反抗。

但现在，他们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