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并不知道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他只能确认这些人杀他没意义。
如果是要杀他,就不会把他带到有毛毯的房子。要水给水要饭给饭。他的一切刁难和猖狂都是为了试探对方的底线。他的作用像扑克牌里的小王,只有将他打出去才能吸引大王,大王也只有见了他,才会现身。所以他的心里在估量,他们越忍气吞声,证明他们想要的东西越重要,而这个重要的东西自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能被他这张牌所利用的人身上。
廖远停。
他唯一的瓜葛,唯一能在对方那里担得上重要两个字的人,只有廖远停。
他们拿他,威胁廖远停。
之前是开车撞,这次是威胁。
看来上次是想让他死,这次是想让他妥协。
但是让他妥协什么呢。廖远停的每一步计划刘学都知道,每一个进展他也都了解。
到底哪一个关卡是对方想要的?
只要能知道什么是掐住他们命脉的东西,刘学觉得自己死,也是有意义的。
“这样吧。”他又说话了,“不然你告诉我你们想要什么,或者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一定跟你们说,然后你们就放我走。”
对方冷笑了,“你觉得可能吗。”
“可能啊,怎么不可能。”刘学苦口婆心,“你既然知道抓我,想必也知道我是谁,你都知道我是谁了,你就不知道我不受他们家里人待见吗?我也得为我自己谋生路啊。”
对方沉默了两秒,凑热闹似的凑过来,“你不受他们家里人待见?”
“对啊,你不知道吗。”刘学无所谓道,“我没权没势,怎么能攀的上省长家的大门。”
他讲故事似的,浑然天成一副二流子的模样。
对方将信将疑:“听说你跟省长儿子在一起的时候,未成年?还是个傻子?”
对方声音年轻,说的是省长儿子,还会被八卦吸引,抽烟又对他无可奈何,刘学约摸着是个专门来看管他的年轻人,年龄在二十岁和三十岁左右。跟之前踹他的人大相径庭,看来之前那个应该是主谋者之一。
“有椅子吗?”刘学说,“我坐着给你说。”
对方思量片刻,给他搬了把椅子。
“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刘学大大咧咧道,“友好,之前那个人,逮着我踹我一脚,可给我疼的,呲牙利嘴。”
对方嘘嘘两声,示意他不要再说,扯回话题,“你继续说你跟那省长儿子。”
“怎么了你怕他啊?”刘学轻蔑,“我跟那省长儿子,前年还是去年搞上的,我记不清了,我是个孤儿,没饭吃,没活路,他给我饭,我就想跟他走。”
“那你当时是未成年不?”
“我都说我是孤儿了,我怎么知道我成年没成年。”刘学吹胡子瞪眼,“再说,成年不成年有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你继续说。”
“完事儿吧,纸包不住火呗,被发现了。”他叹口气,“本身人也不是自愿的,有大好前途,实在是被我黏的甩不开,再加上家里一反对,那我被抛弃的几率就更大了,好在的是我会卖可怜,所以死扒着他不放手,但很明显啊,胳膊怎么能拧的过大腿呢。我看我们两个人的缘分实在是要尽,也就打算给自己谋条生路,结果你说巧不巧,我还没谋呢,让你们给我抓来了。”
对方听的一愣一愣的,“不,不是,不对吧。”
“哪儿不对?”
“就,就感觉不对,要是像你这样说,那他还供你上学?”
“我的条件啊,我非扒着他总得图点什么吧,再说,我直接要钱人家也不给啊,还显得我没出息。”
对方诡异地被说服了一瞬。
刘学乘胜追击,“我说真的,不然这样,咱签协议,你们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事后把我给放了,我滚的远远的,再也不出现,但你们得给我点钱。”
对方震怒:“你他妈,要钱要到我们这儿了?”
刘学理直气壮:“那你总得给我钱让我谋生吧?”
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开了。
有人来了。
刘学安静地等着,对方站到了他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学,说:“你知道多少。”
又是这个声音,是踹他的那个男人。
这估计就是个主谋。
刘学仰脸一笑,“其实大大小小的事儿我都知道,你抓我来肯定也调查过,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嘴里说的话,当然,我也不清楚你到底值不值得让人信,所以肯定也会有所保留。”
他站起身,眼睛被蒙,双手被捆的直面对方。
“交易,得看诚意,你说呢,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