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的一瞬间,“蹭”地一下就从地上窜起来,路阿爻也站了起来,他这回难得关注一点现实层面的东西,因为如果何瑜卖不掉我们那帐篷,那下一步我就打算直接给他买张布,在布上写“摆摊算命”四个大字,说不定还能赚个一二十。
我丢了手里的烟就朝何瑜跑过去,何瑜抛给我一个媚眼,我就问他:“怎么样,卖了多少?”
何瑜神秘兮兮地从兜里掏出来五张一百块的红票子,我都要被气昏过去:“不是,咱们这么贵的装备你就只买了五百?”
“这地儿卖帐篷他没市场啊,而且那帐篷破成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五百块,我他娘的还是苦口婆心,求爷爷告奶奶忽悠来的,有人要就不错了!”
何瑜数了一遍钱,又把钱塞回裤兜里:“管他那么多呢,咱先去开房,哥仨昨天就没休息好,真受不了,你看我被蚊子咬的,赶紧找个地方好好歇歇。”
日头大的很,我也累了,想着五百就五百吧,不够用再说,我们打听了一条街,发现这五百块钱确实是有点少,于是就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宾馆,何瑜开房,我跟路阿爻瘫在前台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晒成红薯干。
何瑜开好房就过来招呼我,我跟着他上楼,感觉魂魄跟离体了似的,晃晃悠悠来到三楼,推开门,我才走了没两步就站住不动了。
“这,你开个大床房,是什么意思?”
我抬头看看墙角挂着的蜘蛛网,低头去伸手拍了下床,那床上的破布单子顿时激起一层绒毛,呛得我咳了几声。
“大床房便宜啊!咱这五百块至少得余出来三百块买回去的车票,还得余出来一百供咱们吃饭用,现在就只剩下一百了,一百块开不了两间房。”何瑜答。
道理我都懂。
但我还是深吸一口气,都快气笑了:“不是,咱们仨男的,你开个大床房,这床比我都短,今天晚上咱们怎么睡?摞着睡,梦里玩杂技啊?”
何瑜吭哧半天,又说:“你他娘的凑合凑合得了,这儿没标间了,再说额也不是睡不了,不就是这床你俩一半我一半嘛!”
路阿爻带上门,也走过来看,这时,我余光就看见有人从门缝底下塞那种少儿不宜的小卡片进来。
看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就忍不住骂他。
“凭什么我俩一半你一半啊,凭什么你占那么大位置,凭什么,”我直接半个人躺倒在床上,冲何瑜嘿嘿一笑,“诶,谁先抢到算谁的,我先抢到算我的。”
“嘿!老路你看这战斗还没打响,就有人玩赖了啊,不带你这样的啊。”何瑜卸了包一个熊扑就压在我身上,我俩瞬间扭在一起拿着枕头打架,把床单弄得乱七八糟。
路阿爻看了一眼我们,没管,径直走到破沙发上坐下,开了空调自顾自地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