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大结局(1 / 2)

91大结局

◎只要能和师姐在一起,在哪我都愿意!◎

“没恢复,小司她给我讲的。再加上看到她刚刚险些被你杀死,我还能不知道那时种什么感觉吗?”她说着话,视线一直朝着年宴清,手却没从司少棠的手背上放下。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几次遇到她,都会被她迷得团团转。”年宴清猛地一掌拍在身旁的紫檀木桌上,“嘭”的一声巨响,指着她眼里满是怒火的说道。

年予竹被那声巨响惊得肩头一颤,随即眼神瞬间瞪圆,毫不畏惧地迎上母亲的目光:“她刚刚为了挡下你杀我那一击,连命都不要了!你说我为什么喜欢她?”虽然是质问,声音里却透着委屈。

“我才没有要杀你!”年宴清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尖都在发颤,“我那掌明明是奔着她去的!虎毒不食子,我怎么会害你?你可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年予竹:“那我不管,反正你差点杀了我,要不是小司,你早就没女儿了。”说完她又嫌弃的看年宴清一眼,“您把我的记忆解除封印之后,没事先回了吧,我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不用担心我。”

“你……”年宴清指着她,一口气堵在胸口,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从小捧在手心里、温顺乖巧的女儿!自从遇到这个司少棠,竟变得如此忤逆顶撞!当真是……当真是女大不由娘!

寂静在房间里弥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找回了一点力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疲惫:“我们母女几十年不见,你就这么跟我说话?”

年予竹被她语气里的那丝脆弱刺了一下,气势不由得弱了几分,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再开口声音也低了下去:“你不知道,小司她从十几岁就就跟着我,又在业火里呆了一甲子,那洞里什么吃的玩的都没有,转个身都困难,可却全挂满了我的画像。而且她一出来就找我,除我以外,在这世上也再没别的亲人朋友。我大她几岁,总要对她负责吧。娘……”

年宴清听着女儿情真意切的诉说,眉头紧锁,怒火似乎被浇熄了些:“可她毕竟是预言中身怀大气运之人,又身负诡异业火……若再让她这般成长下去,只怕等她到了合体后期,真要与我分庭抗礼了!这终究是心腹大患!”

“你别忘了鉴心盟的预言,身负姚家气运之人会伤你性命。”

年予竹闻言,眼神飞快地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咬了咬下唇,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却清晰无比:“原来……原来你竟是在担心这个?那你更不必担心了……”她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她那所谓的气运早就被我吸过来了。”

年宴清猛地一怔,瞳孔骤然收缩:“什么?!吸……吸过来了?你什么意思?”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住她。

年予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飘忽,不敢看母亲,声音细若蚊呐,却又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奇异直白:“字面意思……就是……采阴补阴……”

“你——!”年宴清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红再转青,最后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像是被什么极其污秽可怕的东西噎住了喉咙。

她指着女儿的手指剧烈颤抖,另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羞恼和崩溃:“住口!别说了!你给我住口!!我只叫你接近她,必要时可以抓住她!可没叫你用这种方式去、去吸干她!这……这……这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

年予竹看着母亲这前所未有的失态,反而生出一股叛逆的勇气,她挺直了背脊,带着点赌气的意味,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说过的嘛!身为魔族,率性而为就是了,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我重色欲,爱她皮相,心悦于她自然顶不住诱惑……”她的声音在母亲越来越惊恐的目光中渐渐低了下去。

“别说了!求你了!别再说了!!!”年宴清几乎是尖叫出声,双手死死捂住耳朵,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威严和杀气?

全无天下第一魔修的样子,只剩下一个被女儿惊世骇俗言行彻底击溃的、羞愤欲绝的母亲。

见年宴清仓惶逃了出去,年予竹带着点泄愤的意味,她攥起小拳头,不轻不重地在司少棠肩头捶了两下。

“都怪你!”

“唔……”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头顶传来。

年予竹身体一僵,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正对上司少棠缓缓睁开的、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眼眸,她哪里还有半分昏睡不醒的样子!

“咳咳……”司少棠捂着刚才被捶到的胸口,气息有些短促但语气却带着调侃,“你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敢跟你娘说那些话,是嫌我命太长,死得不够透么?”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却温柔地锁着年予竹。

年予竹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羞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猛地想到最要命的一点,声音都变了调,“我……我偷偷吸你气运的事,你都不生气的吗?”她紧张地盯着司少棠,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被角。

司少棠费力地抬起手,轻轻抚过年予竹滚烫的脸颊,指尖带着怜惜的凉意。

她缓缓摇头,眼眸里盛满化不开的深情:“我的便是你的。这有什么好生气?”她顿了顿,气息有些不稳,却努力把话说完,“再说了这不也是最好的法子么?总不能让你娘逼着你亲手杀了我,谣言不攻自破,或许她以后就能答应让你和我在一起了。”

“你太傻了,明知我做了对你不好的事,你也不提不说,任我采补你的气运和修为。”年予竹鼻尖一酸,大颗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砸在司少棠的手背上。

司少棠却只是笑着看她:“没关系的,只要能让我和你在一起就好。”

她确实是喜欢司少棠无异,也不愿让她去死,可那预言,时不时就会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提醒她,司少棠会是杀了她和她母亲的那人。

今日若不是下意识挡在司少棠身前,她竟不知司少棠对自己而言,竟是那么的重要。

她哽咽道:“其实从你进栖棠城第一刻我便知道了。不、是你从业火中出来时,我便派人跟着你了。后来种种也都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以前同你有过一段情,却没放在心上,只当陪你玩玩探探你的底细,玩够了便杀了你。”

司少棠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心神俱震之下,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眼里瞬间没了光亮:“你……”

年予竹将她抱紧,霸道地说:“你不许生气,但后来时间久了,我发觉你对我真的很好。就想着求娘不要杀你,吸取你的修为,把你带回魔宫留在我的身边……”

她顿了顿又亲了亲她的唇畔去哄她:“但今天你命悬一线我才知道,我不是想把你当做炉鼎拴在身边,而是想与你长相厮守。我不想骗你,今日同你全都说清,以后你我之间再无秘密了好不好。”

司少棠听到这里,怔住:“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司少棠本就重伤在身,强撑着说了这句话,已是极限。她眼神渐渐涣散,抚摸着年予竹脸颊的手也无力地滑落,头一歪,再次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年予竹的心瞬间揪紧。她小心翼翼地替司少棠掖好被角,拭去她额角的虚汗,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

她不时探一探司少棠的脉搏,感受着她微弱却还算平稳的气息,一颗心才稍稍放下。窗外的天色由昏黄转为墨色,屋内点起了烛火。

寂静中,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刻意压低、却带着明显不满的呼唤:“予竹!”

是年宴清的声音。

年予竹身体一僵,不舍地看了一眼沉睡的司少棠,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院中月色清冷如水。年宴清果然一直站在门口,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她抱着双臂,侧着身子,下颌微微抬起,刻意避开了年予竹的视线,一副“我才不是在等你”的别扭姿态。

“怎么?”年宴清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冷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照顾她这么久还不够?夜里也舍不得出来了?”她终于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女儿一眼。

年予竹手扶在门框,站在门槛内,语气平静:“当然不够。我与她,从来都是睡在一处的。不然我夜里会睡不安稳。”她的目光越过母亲,仿佛又飘回了屋内那人身边。

“呵!”年宴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年予竹,带着被刺伤般的恼怒,“几十年都自己一个人睡得好好的!你才认识她多久?离了她就活不下去、睡不安稳了?简直荒谬!”

年予竹不想再与她争执,疲惫地垂下眼睫,声音低了下去:“娘,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小司现在身边离不开人。”她说着,就要转身进屋。

“哎!站住!”年宴清急急出声叫住她,语气里那份强装的冷漠终于绷不住了,透出点急切和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话说了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女儿:“你不是……叫我帮你恢复记忆么?”

“你愿意了?”年予竹喜道。

年宴清冷着脸:“事到如今,我也没了办法。左右那个傻子往后也打不过你了,是炉鼎是妻妾也没什么差别,再敢伤你的心,我一剑杀了她便是。”

年宴清的话虽一如既往地刻薄,但年予竹作为她亲生的女儿,字里行间早已听出了那份无可奈何的认可,母亲终究是拗不过她,也默许了司少棠的存在。

年予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声音也柔和下来:“谢谢娘。”她顿了顿,带着点安抚和保证的意味,“您放心,小司她不会欺负我的。若真有那么一天,不用您老动手,我自己也绝不会让她好过。”

年宴清像是被这直白的保证噎了一下,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话题:“少说这些腻腻歪歪的废话!你可还记得,你身上一直戴着的那枚玉佩?上面刻着个‘棠’字。”

年予竹心念一动,取出玉佩,拉着年宴清的胳膊走到桌边坐下。桌上恰好放着一碗温凉的绿豆汤,显然是司少棠之前准备的。她顺手将碗推到母亲面前,算是借花献佛:“确实是有这么一个玉佩,但那与我的记忆又有何干系?”

年宴清扫了一眼那碗汤,嫌弃地撇撇嘴:“什么破烂玩意儿也给我吃?没胃口。”

她目光回到女儿脸上,带着点追忆:“当年你失魂落魄地回到魔宫,脖子上就挂着那枚破玉佩。回来就疯了似的,三番五次地求我,要我陪你回渡仙门去救人。”

“那您肯定没跟我去吧?”年予竹语气带着点笃定。

见母亲不碰那碗汤,也不想浪费司少棠的心意,她索性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入口中,不凉不热,放了一下午,好难吃。

“哼!”年宴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怎么没去?!少说也去了七八九十回!”她伸出几根手指不耐烦地比划着,又烦躁地放下,“那业火霸道绝伦,连我都束手无策,根本靠近不了方圆十里!那时刚打下瑞宁城,也就是后来的栖棠城,说来那名字还是你起的,那会魔宫里里外外一堆烂摊子,忙得脚不沾地,偏偏你……”

她叹了口气,语气复杂起来,“偏偏你又总是来缠我,哭哭啼啼,魂不守舍。可我又怕你哪天真不来烦我了,那才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年予竹微微一愣,有些不解:“怎么会?我不烦您,您不是正好落得清静自在?”

年宴清抬手,带着点嗔怪在她鼻尖上轻轻一刮:“傻丫头!你那时心里还存着念想,到处翻找古籍,琢磨各种旁门左道想闯那业火,虽然烦人,但好歹人还活着,有股劲儿撑着。后来……”

她眼神暗了暗,语气沉重起来,“有一日你又来寻我,我实在被烦透了,又被魔宫事务压得喘不过气,一时口不择言,就告诉你那司少棠早就死了!非大乘期修士,绝无可能深入业火核心!”

年予竹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绝望的自己。

“你听了这话像被抽走了所有魂魄,最后一点念想也断了。整天浑浑噩噩的。后来还想去那业火里殉情。”她闭上眼,似乎不忍回忆那段时间。

年予竹听着母亲的叙述,心里唏嘘不已。她从未想过失忆前的自己竟痴情至此。

她看向母亲,眼中充满了愧疚:“对不起,娘。让您担心了……”

年宴清睁开眼,疲惫地摆摆手:“唉,后来实在没办法了。我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有一日你闹得尤其厉害,我们大吵一架,我实在无计可施,只能狠下心,将你脑海中所有关于司少棠的记忆强行封锁进了你日夜佩戴的那枚玉佩里。”

“可那封锁之术……也只能维持百年。”年宴清的语气越发沉重,带着深深的忧虑,“百年之后,术法失效,记忆自然回归。我日夜悬心,怕你到时依然放不下她,又变回那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便想方设法,耗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四处寻找司少棠的转世,盼着能在百年之内将她寻回,哪怕只是个影子,也好让你有个念想,不至于再次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