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1 / 2)

第151章 正文I/完结

计划很顺利。

实验体Dita被折磨得生病发烧,研究被迫停摆,医药研究所对波本威士忌的行为大为光火,当面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毫不犹豫得将情况报了上去,看Boss怎么处置。

降谷零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却不怎么紧张。

现如今黑衣组织形式大不如前,在各国情报机构的努力下,组织这些年死了不少代号成员,元气大伤。

细数一下剩余的高层干部及代号成员。

朗姆苟延残喘,半死不活;贝尔摩德在国外,一副万事不理的“佛系”态度,只要Boss不召唤她就不动;基尔和苏格兰那就不用说了;还有一些代号成员分散在其他各国,常年驻扎于各组织分部,如爱尔兰、白兰地。

降谷零没见过这些人,但不重要,国外自有CIA、FBI等情报机构负责,不会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回国——虽然他对赤井秀一和FBI无甚好感,但正事上的合作并没有停止。

琴酒和他的行动小组倒是人员齐全,但他们都是行动成员。

情报组里,宾加在绮月回国前就因“任务失利”被琴酒处死了,如今也只有库拉索和他还能起得上作用。

然而朗姆残废之后,降谷零冷眼旁观,觉得作为朗姆眼睛的库拉索颇有些态度“消极”,几乎不主动出任务。

基尔最近跟她走得近,不知道是不是有策反对方的意思……降谷零对此不置可否,只稍加以关注,但不当面打听,也不掺和,这也是不同机构卧底搜查官之间的相处法则。

如此一来,他作为波本威士忌在情报组可以称得上是独树一帜。

Boss还需要他,就算生气也并不会因为Dita的事把他怎么样,最多就是给些不痛不痒的惩罚。

反正不会弄死他。

有这个底气在,面对琴酒转交过来的几项高难度的任务,降谷零很是淡定地接收下来。

Top Killer 摆着张在他眼中的“死人脸”,言简意赅地交待完任务截止时间便走了,似乎前几天发生在二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易或者是合作并没有让对方有什么改变。

但终究还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比如,在某些重要变故发生时,对方竟然会主动透露。

“Boss让整个实验研究小组人员带着Dita转移到他的别墅去。”

降谷零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心脏顿时“咯噔”一跳。

有卧底多年的经验,再是震惊紧张,他的面部表情也被控制得毫无变化,只有灰紫色的眼眸晦暗地盯着面前保时捷里的银发男人,像是在等待下文,又像是想要看清对方的意图。

同时降谷零也敏锐地发现,琴酒今天竟然难得是自己开车,撇开了伏特加。

银发男人没有理会某人的视线,拿起车上的点烟器,漫不经心地点燃一根烟,仿佛只是交接任务时,随口对看不顺眼的神秘主义者嘲笑两句。

他道:“Boss的别墅各种设备齐全,Dita去了那里,波本你就不用再觉得她碍眼了。”

扔下这句话,没等什么回应,保时捷倏然起步离开,只留下白色呛人的烟雾缈缈吹散在空中。

十指不自觉得在身侧紧握成拳,降谷零眼眸透出凌厉的光,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作为黑衣组织Boss的乌丸莲耶在人前销声匿迹,公安和其他情报机构对他掌握的情报实在是太少。

虽然有绮月和“蓝鲸”的帮助,基本能够锁定对方的藏身之处,但为避免打草惊蛇,让乌丸莲耶狡兔三窟躲到别的地方去,他们并没有贸然靠近去探查那座隐藏在群山之间的“别墅”,也就不知道里面的具体情况。

琴酒方才说的话寥寥几句,但在日常就要凭借各种只言片语分析出重要情报的卧底搜查官耳中,绝对是信息量巨大。

乌丸莲耶已经年老,相关人员推断他可能已经活过了百岁,他所居住的地方有疗养设施,这很正常。

但如果乌丸莲耶要把整个研究小组人员和Dita都转移过去的话,这就意味着,那里绝不仅仅是只有疗养设施那么简单,恐怕还是能够进行复杂医学实验的专业基地。

降谷零回想那张公安千方百计拍到的俯瞰图,推断“森林别墅”地下的规模绝对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啪!”

上述推论的形成在大脑中不过几息的功夫,远望着保时捷车影不见,降谷零立马转身跑回自己车上,一把摔上车门,系上安全带。

是他大意了。

是他低估了将死之人的疯狂。

怕对组织打草惊蛇,让总攻计划流产,他不敢有大动作,竟然只觉得拖延掉医药研究所带走绮月的时间即可!

他太可笑了!

白色马自达弹射起步,轰然冲出,直冲关押Dita的基地而去。

降谷零死死咬着牙,心焦如焚,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显得有些可怖。

当然,客观上也不排除琴酒说的话是一种特意的误导,目的就是想要引他去“森林别墅”,在那里设下了针对卧底的陷阱。

不过无所谓。

是陷阱他也要踩一踩。

降谷零一边疯狂赶路,一边快速而冷静地摸过手机,对不同的人发出各种指令或信息。

有关乌丸莲耶的情报得之不易,有一点机会他都不能错过。

提前做好各方部署和心理准备,就算是陷阱……也不过是舍他一个人罢了。

况且还有绮月。

如果琴酒说的是真的,“别墅设备齐全”就意味着不需要实验小组再搬什么设备,只需要人过去就行。

那么从时间上判断,现在再去拦截恐怕是来不及了。

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tsuki……

拜托了,只见上一面就好!

zero!

绮月陡然惊醒从床上坐起,又眼前一黑,抓着胸口的衣服颓然跌倒。

高烧后的虚软无力还没有从身体里消散,起得太猛让她只觉得天眩地转,然而这些感知都比不过突来的心悸让她恐慌。

还有……

绮月皱眉,想到噩梦中的遍天血色就欲作呕,她也真的控制不住爬起身,俯在床边干呕了几下,这才慢慢将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专业知识告诉自己,她只是胃不舒服,是高烧的一点后遗症,心理上却总觉得这像是某种不好的预感前兆。

特别是……

她在血色噩梦中窥到了熟悉的身影。

绮月突然心生烦躁,没有一刻比现在着急,想要知道降谷零在哪里。

但理性又把这股烦躁强制压了下去。

她必须保持冷静理智,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只有保全自身,才能提其他的事情。

绮月微阖眼,用调整呼吸的办法来平息自己的情绪,当心静下来后,五感自然而然会提升,包括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在感知之下。

她忽然若有所感地抬头,只见禁闭室的门打开,一群“白大褂”涌入进来,全是这些天来来回回观察、治疗她的实验组研究成员。

不知道是不是组织对她的防备,这些“研究”她的成员,她之前在组织的时候从来没有见过,没有交际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情分,所以对着她这个实验体,这些人从来都是一副冰冷无情的模样。

不过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绮月一边配合他们检查身体,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变化。

脸部肌肉放松、皮肤微红,拿放器械的动作和频率比平时轻快,无形中的情绪略微高涨……

要绮月形容的话,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确实有点像风见裕也得到降谷零夸赞时候的样子。

实验小组得到上司夸赞?

不应该。

虽然绮月不认识这些人,但对组织内部有什么水平的医药研究成员心里还是有数的,像宫野志保那样的医学天才可遇不可求,当年见过的朱奈瑞克勉强也算一个天才,可惜对志保怀有偏执心思。

中间种种变故不便叙述,绮月知道的也不详尽,总之,对方现在就是一个失去过往所有记忆、被寄养在普通人家的普通小男孩而已。

——问就是江户川柯南的功劳。

而宫野志保是APTX-4869的研发者,身边还有绵星绮月、江户川柯南以及她本人三个“试验品”,这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完全解析绮月身体变化的秘密。

绮月不认为眼前这群人有这个能耐。

要不是确信实验小组这些人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也不会任由他们隔三差五就抽她的血还毫无作为。

现在因为她的生病,研究进度被迫停止,实验小组的上司还会夸赞他们?不可能。

一定是有别的事发生。

对于打工人来说,抛开理想以外,求的就是升职加薪了。

但研究所本身工资就挺高的,想没做出成绩就加薪?想的挺美。

升职?

绮月快速扫了眼“白大褂”们,显然,高兴的不止一人,可组织不会给所有人都一起升职。

那就是……

有机会见更高层的“领导”?

绮月眼神微动。

位于组织高层,对实验进程分外关注,还能有谁?

怕是只有最高层的那两位老人吧。

Boss,朗姆……前者可能性更大。

例行检查完毕,实验小组留下Dita要服用的药物后陆续离开,过程中丝毫没有和她交流的意思,无情无趣的像程序设定好的机器人一样。

绮月也不贸然跟他们搭话,等他们离开后,就重新躺回床上,拉好被子闭眼休息。

如果真如她所料,研究小组要去见乌丸莲耶,那肯定是要把她也一起带过去。

再看她目前的“待遇”。

没有锁链,没有黑暗,可以舒舒服服得躺在床上,只是不能走出禁闭室,要每天都需要服用药物,配合养病。

听起来很不错,但作为Dita,恐怕更希望得到波本威士忌给予的严厉禁锢。

理由很简单。

因为波本威士忌把Dita当“人”。

哪怕他意图驯化Dita,也是在作为敌人的基础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绮月在心里冷笑,就她现在浑身无力,走多了就气喘的状态,她还不会天真地认为这全都是高烧后遗症。

每天吃的三餐和感冒药里肯定有别的东西。

——乌丸莲耶这是放弃从她口中得到“返老还童”的秘密,转而将她完完全全当成不需考虑、也不应该拥有思想的实验体了。

按照常理来说,绮月现在应当尽快想办法联系降谷零和其他红方的小伙伴们,积极自救,免得落入凄惨下场。

鬼知道组织里还有什么药物。

万一下一秒就把她意识“清除”了呢?

但绮月只犹豫了下就放弃了逃脱的想法。

已经忍受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她知道公安等人已经在准备全面围攻组织了。

而且接近乌丸莲耶的机会千载难逢,这也可能是她唯一接近对方的机会。

她父母的枉死固然有朗姆的原因,然而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乌丸莲耶贪婪狂悖。

对长生不老的偏执追求,对操纵世界的庞大野望,以及轻易摆弄他人性命的不屑一顾……种种因素已经让乌丸莲耶变成了披着人皮的怪物,更可怕的是,家族累世的财力与能力让他看到了实现这些欲望的所谓希望。

杀他,绮月毫无负罪感。

稍有的一丝顾虑也不过是因为降谷零肯定不愿意她在非自保的情况下主动伤人。

唔。

她现在这个处境,不管干什么都能算得上是为求自保吧?

绮月理直气壮地想。

刚吃过午饭,禁闭室的门再次打开。

来的这么快?

乌丸莲耶那个老家伙到底是有多着急啊!

哪怕已经提前有了预想,当事情真正发生时,绮月仍然不可避免得感到惊讶。

同时她微妙地发现,来负责押送转移她的人竟然不是琴酒或者其他任何认识的代号成员,而是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看起来像是执事或者管家的陌生中年男人。

但绮月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暗含的意思,不禁有些想笑。

Dita从小在组织长大,组织有太多人跟她有关系,甚至接受过她的治疗,那老东西派谁都不放心,索性用了贴身服务自己的管家。

防备心和猜疑可够重的。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她也没必要再有什么伪装和掩饰,既然想笑,绮月当即毫不客气地嗤笑出声。

虽没说话,但嘲讽意味浓重。

然而中年管家面无表情,对此熟视无睹,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或是质询的打算,定力颇强。

绮月懒洋洋地伸手,任由他带来的下属给她戴上手铐,心底却提起了警惕。

此人不是善茬。

绝对不是普通的管家或执事。

走出基地的时候,绮月借着躲避晃眼的阳光,微眯眼睛,偏头匆匆扫了眼周围,平淡地低下头,心里不可抑制地升起淡淡的遗憾和庆幸。

没赶上吗?

也好,免得……

“遭受怀疑”四个字还没想完。

一辆白色马自达疾驰而来,临到跟前也没有减速的迹象,直冲他们而来!

中年管家终于脸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便镇定地扬手,招呼四周随行的黑衣人护住实验小组。

绮月面前自然也被一个高个子挡住。

众人眼睁睁看着那白色跑车谁都不撞,直奔某个方向,最后在高个子跟前来了个急刹,擦着对方的西装裤脚停了下来。

吓得高个子冷汗直冒,往旁边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但也因此,将背后戴手铐的黑发女人显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恢复视野的绮月愣了一下,看清现场发生了什么后,赶紧紧抿住唇。

糟糕,忍住。

——千万不能笑!

然而只有绮月一个人觉得好笑,其他人却是心惊胆颤。

在组织这种地方生存的他们非常能确定,那跑车开来的时候就是杀气腾腾!而且毫不掩饰!

这是冲谁来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群人中,中年管家才是领头人,论显眼程度,那必然还得是一身白大褂的实验人员们。

所以为什么“跑车”会对一个普通的黑衣人杀气腾腾?

大家都不是傻子。

一时间不少视线明里暗里地投向某个黑发女人。

场面陷入片刻的死寂。

金发混血青年就在这种死寂中施施然推门下车。

头上扣着的棒球帽让人看不太清他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单手插兜,站姿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看似随意潇洒,又带着随时可以攻击的爆发力。

来者不善。

已经认出来人的中年管家深吸一口气,声音平和地问道:“阁下所来有什么事?”

“嗯?没什么事。”

金发青年稍稍抬头,露出帽檐下无可挑剔的容貌,虽是回答中年管家的问题,视线却一直萦绕在人群中的纤弱身影上。

他缓步而来,步步靠近,最后精准地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距离他的目标很近,又不会引起中年管家和黑衣人的过度戒备。

随后垂眸打量着眉眼冷淡,唇色泛白的黑发女人,他忽而勾唇浅笑,暧昧磁性的嗓音接着刚才的话,轻快说道:“听说我往日的小情儿要走了,我来送送她。”

“……”

众人沉默地看着金发青年温柔的神情,又看看那辆还嚣张停在旁边的白色马自达,不约而同地升起同一个念头:

你这不是想来送送Dita。

你这怕不是想一口气送走她吧?!

抱着这种念头再去看金发混血青年脸上的温柔神色,就总觉得有种莫名的诡谲危险,让人不免背脊犯冷。

黑发女人也明显怔愣住了,死死咬唇低着头,肩膀不经意地瑟缩了一下。

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后知后怕的表现,反倒是显得波本威士忌的杀意更真实了。

中年管家想起最近在组织里流传的风言风语,整个人僵在当场。

波本威士忌果然是个疯子!

知道Dita对老爷有用,竟然几次三番想杀掉Dita!

他看着金发青年,面带警惕,硬邦邦地警告道:“Boss命令……”

“你不必告诉我,”波本威士忌打断中年管家的话,“我不关心Boss要拿Dita做什么。”

青年依然是嘴角含笑,声音依然轻快,混血儿深邃的紫眸凝视黑发女人时仿佛格外的温柔深情,“我说了,我只是来送送她。”却是让人听出一种刺骨的冷漠。

连心硬冷血的中年管家都在这刻对波本威士忌升起深深忌惮,和庆幸。

还好此人是老爷的下属而非敌人。

这些年组织发展不好,极为需要更多这样心性难能可贵的人才。

回去跟老爷提一提吧。

这么一想,中年管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金发青年,语气和缓了些,道:“那我们就先离开了,Boss还在等我们。”

然而金发青年这一次没理中年管家的话,而是低头看着沉默的黑发女人,温声问:“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

谁能想到,这句话是降谷零看绮月始终不发一言,担心会就此错过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谈话”时机,所以抱着会被怀疑的高度风险问出来的。

问出口的时候,他还在等有人阻拦,准备将提前想好的说辞扔出来,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人阻拦。

降谷零:“?”

降谷零,组织代号波本威士忌,正在执行危险卧底搜查任务的公安警察,此刻毫无所觉自己在刚才短短几分钟之内达成了“贵人赏识”的成就,并在之后面临“升职加薪”的“美好”前景。

——虽然知道后脸恐怕会更黑。

鉴于前面的这些层层铺垫,他觉得会被怀疑的这句问话,在其他人耳中听起来就像是:[Dita,你已经离死不远了,还有什么遗言吗?]

其他人:“……”

这我们哪敢说话啊!

恶劣,太恶劣了!

不愧是睚眦必报的波本威士忌!

而中年管家刚觉得波本威士忌前景广阔,加上Dita确实是必定的将死之人,也就对波本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甚至掏出手帕来擦拭眼镜。

察觉到周围人的默许并没有危险,降谷零也就没心思再去深究,专注看着眼前的恋人,目光隐晦得细细描摹着她病容难消的脸颊,一颗心顿时酸涩起来。

听基尔说她被喂了药……

「你还好吗?」

「……我没事。」

看笑话的轻松心情一扫而空,绮月同样满眼复杂地看着降谷零。

这个时候跑来干嘛?

还来跟她搭话……

觉得自己身上的嫌疑都彻底洗清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处境没有她这么危险是不是???

绮月使劲闭了下眼睛。

「快走吧。」

「稍等。」

「?」

无声的交流极为迅速。

“有没有话想说啊……”黑发女人想了想,慵懒地笑道,“那你过来。”

波本威士忌没动。

女人微微歪头,被铐在一起的两只手也只能一起抬起,手指随意卷着垂落于身前的长卷发,笑睨了他一眼,凭空带着些纯然的魅惑,半是撒娇半是激将地要求:“你过来一点嘛。不敢?”

波本威士忌挑挑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Dita,哪怕知道对方有诈,也还是主动上前两步。

男士皮鞋霸道地抵在女人小巧的鞋尖前,仿佛在说:够近了吧?

周围黑衣人在中年管家的示意下,只做旁观状。

一时间,这片小区域只有他们两个人。

黑发女人满意地笑起来,笑容清甜可爱,茶红色眼眸对波本威士忌轻轻弯起,下一秒却是闪电般地出手,冲着他的颈动脉而去!

金发青年面不改色,迅疾伸手掐住Dita的手,将其拎到眼前,饶有兴致地观摩着她不知何时磨得尖锐无比的食指指甲。

整个攻防过程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甚至波本威士忌的另一只手还插在裤兜里,只在最后拿出来随意拨弄了两下Dita的手指。

“这就是你要说的话?”

波本威士忌不屑地扔掉Dita的手,看着她被重新上前的黑衣人们控制住。

然而偷袭失败的黑发女人却毫不失望,好像知道自己的偷袭一定会失败一样,被控制住后也没有挣扎,反而依旧笑嘻嘻看着金发青年。

“不是啊,我真正想说的是……”

看着一场闹剧落幕,中年管家的耐心告尽,也不管Dita还要说什么,挥手示意下属将她带到车上去。

黑发女人顺从得向前走,只是仍然面朝波本威士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我真正想说的是——波本你床上的功夫真差劲!”

“……”

气氛,陡然凝固住了。

波本威士忌,也凝固住了。

“!!!”

“噗!”

“咳咳咳咳咳咳!”

黑衣人、白大褂们呛咳不止,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某人那张混血儿得天独厚却扭曲的帅脸。

中年管家也被震撼了一下,差点一个跟头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扶着扭闪的腰已然无法维持绅士严肃的外表。

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车外波本威士忌的表情黑沉如凝墨,眼神是几欲噬人的恐怖。

车内洋溢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停不下来的嚣张笑声,Dita笑得眼角含泪,察觉到车外怒视而来的视线,她抹了抹泪珠,挂着挑衅笑容,以手为刀状,面对着金发青年,在自己颈前慢慢横划了一道。

“!”

生怕波本威士忌当场冲过来弄死Dita,中年管家仓促摆手。

“走!快走!”

车窗开始上升,逐渐挡住黑发女人的身影,方才的开怀大笑令她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明艳昳丽。

降谷零看了最后一眼,回到自己车上,平淡地收敛怒容,眉眼间方才浮现出真正的担忧、痛恨之色。

他知道绮月是故意想逗他,也是想搞出点动静吸引其他人的注意,避免他们悄悄传递的东西被发现。

可看着恋人身往险境,他哪有沉重以外的心情。

有怒火也是为她最后那个暗示的手势。

【Kill/杀】。

她此去想要趁机杀谁?

不言而喻。

可降谷零只求她保护好自己就可以了!

“哔——”

狠狠锤了把方向盘,刺耳的车鸣像是怒火的宣泄,也让降谷零深吐一口浊气,重新冷静下来。

绮月带走的微型仪器由泽田弘树最近制作,少年天才的回国无疑给他们提供了更大的助力,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分夺秒!

凌晨一点。

正值都市夜生活的高峰,几支队伍于群马县秘密集结。

临时布置的指挥所位于一栋大楼里,此时人来人往,并不安静,到处都是各方人员商讨和汇报的声音。

而在守公安严密保护的某个房间里。

泽田弘树心无旁骛,盯着电脑上滚动的代码,十指在键盘上飞舞出残影。

“怎么样?”

泽田弘树绷着小脸,紧张地道:“核心系统果然是安装了自毁装置,如果没有正确密钥,强行攻破的话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输入密钥只有三次机会,一旦错误……”

那种后果不是大家能承担的,降谷零直接问:“你能估算出需要多长时间吗?”

“有诺亚帮忙……”泽田弘树咬咬牙,“三个小时,三个小时我一定能攻破!”

降谷零眼神微凝。

诺亚方舟,由泽田弘树和其父亲共同研发,是一款能够自主学习的人工智能,且学习速度一年等同于人类的五年,嗯,算是“蓝鲸”的高学历兄长。

而这个少年和不满十岁的“诺亚”联手,攻破组织Boss乌丸莲耶“森林别墅”防御系统,只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

看泽田弘树方才紧张的模样,他还以为是要以“天”为计数……

降谷零捏捏鼻梁,算是知道为什么绮月之前不让这个小弟弟回国了。

这样的能力太可怕,一旦暴露,除了国家机关,谁能护住他?

就算是国家机关……

降谷零暂时不去多想,掏出手帕,给少年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道:“一旦开始攻击系统,就势必会惊动组织。我现在需要到现场去。其他组织基地有另外的公安负责,弘树你只管盯着这处别墅,等我的信号。”

“只要未来姐夫你一通知,我就开始。”泽田弘树点头道,盯着电脑屏幕上代表绵星绮月位置的闪烁红点,目光清亮坚定,“我一定会把姐姐救出来的!”

未来姐夫?

什么称呼?

泽田弘树眨眨眼:“不是吗?”

降谷零哭笑不得,抬手揉揉少年聪慧天才的脑袋瓜,开玩笑道:“我比较希望你当着她的面这样叫我。”

片刻轻松过后,马上进入紧急状态。

凌晨一点半,各方队伍逐步向围捕目标靠拢。

降谷零作为公安警察的一线行动负责人,负责乌丸莲耶这个主犯。

赤井秀一带FBI同事专门追捕宿敌琴酒及其行动小组——除了他,也确实找不出更合适的人对付琴酒那个大杀器。

而朗姆及其余代号成员则是由诸伏景光带队负责。

如果琴酒或者其他人也去“森林别墅”,那正好一锅端。

黑衣组织体系庞大,公安总人数有限,需要其他兄弟部门及部分干警一同参与行动,比如警视厅警备部、当地群马县警署、隔壁的长野县警署等等。

除此之外,还有场外援助,比如工藤优作、毛利小五郎,泽田弘树当然也算。

参与行动的人一多,细枝末节的问题就顾不上了,比如江户川柯南混入赤井秀一队伍里一同追捕琴酒这件事,起码短时间内降谷零是不知道的。

身处“森林别墅”的绮月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不妨碍她行动。

降谷零偷偷给她的东西,从外观上看就像一个小米粒一样,能轻而易举地藏在指甲里。

她之前没见过这玩意,只能猜测是弘树的新作品,虽不知道其具体作用,但定位肯定是有的吧?

谨慎起见,绮月按兵不动,被蒙着眼睛一路带进“别墅”、关进房间后,她只观察了下监控所在,就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闭目休息。

上车没多久她就被蒙上了眼睛,从一路走来听到的、感受到的东西来分析,这里应当就是她所知道的乌丸莲耶那栋位于群马县深山中的“森林别墅”。

送他们来的黑衣人们并没有进到“别墅”,而是即刻离开,暂时不知去向。

“别墅”里听不见什么人声,但到处都是关卡,她好几次都听到了输入密码和电子门开闭的声音,还有一些机械运作的细微动静。

就连关她的房间都是电子锁。

显然,“别墅”主人似乎不怎么相信人类,反而更依仗所谓的高科技。

蔑视生命,疑心病重度患者,只对自己性命在意得紧……绮月讥诮地想,“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放在乌丸莲耶身上真是合适极了。

她目前所在应该是地下一层。

那些实验小组的成员进来后与她同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进房间前才分开,说明他们与她相隔不远,很可能这一层就是实验室。

乌丸莲耶看起来不打算见她。

也是,她现在就是一个实验体。

以那老东西急切的心态,估计最迟明天就要开启新一轮的实验研究。

绮月默数着心跳计算时间,指腹轻轻摩挲着藏在长指甲里的“米粒”。

不知道降谷零那边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她要不要想办法再病一场?

那些什么药物实验、抽血割肉她都不怕,唯独担心会被清除自我意识。

哪怕死也要清醒地死去……

就在绮月认为她要强忍困意,默默挨到天亮的时候,忽而感觉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了!

她敏锐地睁开眼向监视器看去,发现屋内几个监控头的红光正在逐个熄灭。

有人控制了监控!

绮月当即起身,走到门边静悄悄地等待,没过一会儿,电子锁打开的声音突兀响起。

她不再迟疑,倾听门外确认无人后,一把拉开门溜了出去,顺着走廊直奔此前那些实验人员离开的方向。

绮月想的很清楚,她现在身上没有武器,这段时间被关押的磋磨以及服用的药物也大大削减了她的战斗力,若是就这么去找乌丸莲耶,那就是上门送人头。

但如果真如她所想,这一层是实验室所在,那她说不定能搞到一些化学试剂……

随着绮月在走廊上奔跑,沿途的监控摄像头逐一提前熄灭,既像是为她引路又像是铺路,这看起来略显恐怖的事情让绮月心情大好,仿佛看到那个成长起来的天才少年在隔空跟她打招呼。

绮月找到实验室放药品的地方,像台风过境一般全部搜刮一遍,迅速挑出她觉得可用的,或是打包准备等会随身带走,或是当场混合成“新药剂”,也一起带走。

走出实验室,忽略周围房间传来的“救命!这门怎么打不开了!”“快来人啊!”“有没有人?!”等各种叫喊声,绮月冲某个正在工作的监控头笑着挥挥手。

Hi,弘树,诺亚。

现在带我去找大Boss吧!

闪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立马左右摇摆了一下,充分表达了拒绝和否定!

然而绮月听他的吗?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操纵监控头的是降谷零她也不听。

于是绮月假装对方同意了,欣慰地笑笑,转身就跑!

她不清楚乌丸莲耶在哪里,但“别墅”的防御系统被攻击,那么惜命的老人家肯定是坐不住了,现在不是在撤退,就是在撤退的路上。

那么无非就是两条路,要么“上天”,要么“入地”。

绮月是在组织长大的,她太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了:如果搞不死你,那就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别墅”里一定埋有炸弹,或许分量还不轻。

这么比起来,乌丸莲耶“上天”比“入地”的可能性要大。

就算猜错了也不要紧,万一“别墅”真炸了,她在高处总比在地下安全一些……呃。

好吧,也就是早死晚死的区别。

绮月安慰自己,就算是这样,那晚死也比早死强。

不知道“监控”是不是也这么想,前脚刚拒绝她去冒险,后脚绮月一路向上前行,沿途关卡却都被控制着向她“大门敞开”,让她顺利爬到了“别墅”四楼。

绮月累得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稍作休息。

为避免危险,她不敢乘坐电梯,但每层楼之间的楼梯都在相反的方向,她若是想登楼梯,就几乎要走完整个楼层的关卡才行。

所经之处一扇窗户都没有,完全是白色封闭的通道,每道关卡的密码都不一样,一旦通过就会自行关闭,再想打开,所输密码又会被更换,也就是说,没有退路。

而且前后相对的“门板”长得一模一样,若是被困得时间久了,会让人辨不清前后方向,如果不是绮月有“作弊”手段,指不定费尽千辛万苦会发现自己绕回了原地,简直不是迷宫胜似迷宫。

四楼有窗户,这里大概才是乌丸莲耶日常的起居室,再往上便是天台,也是到了这里绮月方能看清,这哪里是“别墅”,分明是一座城堡!

好家伙。

年轻时候叱咤四方,年老时候在深山老林里给自己建了一座城堡,因为身体状况只能日日夜夜待在这里,一次出行便是一次艰难的旅程,更多时候只能靠着电子设备看向外界……

自作自受。

绮月无声评价了一句。

四楼到天台就没有楼梯了,她脱掉鞋子,赤脚踩上铺有地毯的斜坡,慢慢向天台走去。

她已经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明明已经避到了天台,可以乘坐直升机离开,现在却一直不走……这位老人家怕不是还妄想着有其他组织成员来救他,所以不肯轻易离开吧?

也是,对乌丸莲耶而言,这种“离开”跟逃跑认输没什么两样。

真是该死的不服输啊。

绮月嘴角微勾。

很好,她很喜欢。

停在天台门口的侧边,绮月从背包中掏出两瓶试剂,快速进行混合。

细微的声响惊动了天台的人。

“谁?!”

“砰砰砰砰砰!”

绮月一把将手中的试剂瓶扔出去,果断后撤避开连续飞射而来的子弹。

天台只有两个人,乌丸莲耶身体不行,只能坐轮椅,中年管家需要负责开直升机,那就只能是用猛火力压制她不让她攻进天台,但不会主动来抓她。

正好她也不想进去。

若是警方或者别的情报机构人员在这里,那一定是想要活着的乌丸莲耶。

而她……

绮月不停地向天台扔瓶瓶罐罐,只听“噼里啪啦”和“砰砰砰砰”的声音炸响在一起,浓重的烟味和刺鼻的化学试剂气味混杂在一起,飞速在空气中蔓延。

绮月屏住呼吸继续扔,边扔边后退。

在非密闭室内,药剂起到的作用有限,但这么多混在一起,让人不死也难受。

只要拖住时间就行……

“呼啦啦——”

这时,快速靠近的螺旋桨声音惊动了城堡内的三人。

绮月探头看去,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半空的警用直升机上一跃而下,借着强大的冲击力将即将登机的中年管家一脚踹晕!随后利落地翻身落地,再将面色泛青的乌丸莲耶一把拽下直升机,抽出手铐给两人上拷,端得是雷厉风行。

到此时,警用直升机都还没落地呢。

然而绮月:“!”

要死啊!!!

“别呼吸——!”

她赶紧跑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口鼻。

降谷零:“?”

公安先生此前很是鏖战了一番,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已经不见了,配枪也坏了,白衬衫外光秃秃穿着枪带,腰上更是拉了两个大口子,但他顾不上治伤,带着人着急忙慌就来抓乌丸莲耶、找绵星绮月。

如今犯人落网,恋人好端端地扑入怀中,降谷零还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就听tsuki说……

嗯?不要呼吸???

雷厉风行的公安先生看着焦急的黑发女人一脸懵然,后知后觉有点头晕,随后眨眨眼,瞳孔倏然涣散——

“zero!!!”

对黑衣组织的清剿行动历时半个月,Boss乌丸莲耶、朗姆等重要成员干部相继落网,目前只有琴酒和贝尔摩德还处于逃匿状态,不知所踪。

但总的来说,这次行动是次不折不扣的胜利,足以让人大快人心。

尘埃落定之后,大家自然会好奇并讨论这其中的精彩对战,比如,是谁成功抓捕了乌丸莲耶?

“据说当时乌丸莲耶和他的管家已经坐上了直升飞机,马上就要逃走了,千钧一发之际,是一位公安警官亲自带领着小组成员赶到现场,并当场一脚踹翻了犯人!”

“噢噢噢噢噢!这也太帅了吧!那那位公安警官呢?没受伤吧?”

“他……被女朋友放倒了。”

“……哈?”

警察医院,某病房内。

听完这段过路同事们的八卦。

绮月默默地抬手捂住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4

“你们够了!!!”某人痛斥。

“救、救命,hagi!”松田阵平痛苦地抱着肚子,“我笑岔气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顾及可怜的同期情,萩原研二使劲捂着嘴,虽然成效不佳,时不时还能听到“噗嗤”“哼哧”的气声,但也在努力了。

然而听到幼驯染的求救后,他当场破功。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降谷,这、这八卦怎么越传越离谱啊哈哈哈哈!”

“我怎么知道。”降谷零幽幽地道。

“嘛,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没说错啊。”

“hiro?”降谷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诸伏景光笑着将削切好的苹果——还是兔子形状的——递给幼驯染,调侃道:“zero不就是被绵星,的药剂,放倒的吗?”

绮月干咳一声,尴尬地摆手,支支吾吾道:“都说了,那是意外……”

伊达航“哈哈”笑着,反而夸赞道:“绵星在那种情况下能想到用你所擅长的方式拖延犯人逃离的时间,很厉害,至于之后,哈哈哈那确实是意外!”

“对对对!”松田阵平拼命忍笑附和,“是意外!”

看到降谷零头疼的表情,绮月对着他讪讪一笑,殷勤地叉起小兔子苹果,再讨好地递到他嘴边。

没办法,回想那天的事——

降谷零晕倒后,被紧急送下山,先是把警察厅的长官吓了一跳,其他相识的人闻询赶来后也都大惊失色,叠声叫着“医生!救护车!”,诸伏景光当时脸都白了,腿软得需要哥哥扶着才能站稳。

大家都以为城堡里一定发生了很惨烈的过程,才会让超人降谷零重伤昏迷。

结果得知是不小心吸入了她的药剂导致的中毒……

降谷零,成功因为自家女友而不是犯人达成光荣负伤的成就。

绮月很不想回忆当时大家的眼神。

呆滞、惊讶也就算了。

肃然起敬是个什么鬼啊!

不是、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乌丸莲耶和中年管家也都是同一个症状吗?!

“那个时候谁敢管他们啊……”松田阵平搓了搓头发嘟囔道。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绮月是真心觉得万分抱歉,“zero……”

“好啦,我有那么小气吗?”降谷零失笑,“而且班长说得对,”他肯定地道,“在那种情况下,tsuki你那么做是正确的,不必觉得愧疚。”

绮月慢吞吞地问:“你不觉得我……嗯,下手狠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降谷零疑惑而奇怪地看着她,“你当时的状态也就比手无缚鸡之力强那么一点,难道我们会要求你将犯人毫发无伤地逮捕吗?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

“是啊,小绵星,”萩原研二眨眨眼道,“别有那么多顾虑,也多信任依靠些我们吧?”

绮月愣了一下。

半长发青年俏皮给了个wink,开玩笑道:“需要倾诉的时候,研二哥哥随时都能提供怀抱。”

“喂!萩原!我还在这呢!”

“小降谷不要占有欲那么强嘛,太粘人的男人讨人嫌哦~”

“萩原——”

绮月噗嗤一笑,“好,”她应道,“谢谢研二哥哥。”

以为大家在说笑玩闹的降谷零:“???”

金发青年略带茫然,“tsuki?”

“怎么啦?”绮月玩味地看着他。

降谷零一把拉住女朋友的手,故作凶巴巴地道:“不准叫他哥哥!”

“没关系,”绮月拍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咱俩各论各的。”

降谷零:“???”

萩原研二慢悠悠地接口:“哎呀,我是不介意zero一起叫我哥哥。”

松田阵平勾着墨镜笑道:“我也不介意。”

伊达航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从对我改口会不会更容易一些?”

“既然这样,”诸伏景光温柔笑笑,“zero……”

终于发现自己被逗的金发青年:“你们一个个想得美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绮月托着腮笑眯眯看着大家。

阴霾已尽。

前路可期。

祝君安好——

作者有话要说:

锁章审核很慢,也不是光作者一人,没办法/叹气

虽然是大结局,但果然是轻松愉快些好。

下一本《从让秦始皇寿终正寝开始》

文案片段

【叮!有一份来自大秦帝国的时空委托请接收:让秦始皇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指人享尽天年,在家安然而死,现比喻事物的灭亡。

想想始皇大大直到临终前还在巡游震慑四方,身负勤政+卷王+基建属性,稚唯脑袋一懵。

更懵的还在后头。

比如刚穿越时空一落地,还没睁眼就听到周围人群在悲痛地呐喊:“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被裹挟在人群中阿巴阿巴的稚唯:“???”

所以。

稚唯一脸凝重:“让秦始皇【寿终正寝】的真正意思难不成是……”

系统惊恐万分:“不不不不——住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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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后日谈

成功破获存在时间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跨国犯罪组织,结束掉紧张刺激的卧底任务,哪怕后续的各种扫尾工作庞大而繁杂,但这丝毫不影响降谷零的好心情。

当然,上班时的公安警察仍然还是严肃认真的,对待手头的工作还是多年如一日的高标准严要求,顶多就是对待下属的态度宽和了一些,报告有问题就直接让人拿回去改,而不是还要再批一顿。

至于此刻欲言又止的风见裕也:“……”

嗯,不重要。

降谷零的好心情基本都是表现在下班以后,比如,如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幼驯染以及同期好友们相聚,可以大大方方拉着亲爱的女朋友出门约会,还可以在阻止犯罪的时候斩钉截铁地报出“警察”的名号——

金发混血青年为了卧底可以拥有千副面孔,或沉稳或温柔或严肃,大多都脱离不开属于成熟男性的气场,但说到这儿时却一时间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看着倒颇有些孩子气。

然后就被毫不客气地吐槽了。

“拜托,既然来吃饭,那就先把工作的事放放吧,你个工作狂!”

松田阵平故作嫌弃地“啧”了一声,盘坐在居酒屋的榻榻米上,一手支桌托着腮,一手撑着大腿,配上那张池面但表情皱巴的脸,不像是吐槽,活像是在对人讨债。

伊达航和萩原研二“哈哈哈哈”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感叹:

“会因为这种事而高兴……”

“果然是小降谷呢。”

“但怎么说呢?”

“果然是被这几年(卧底生涯)憋坏了吧。”

被调侃的降谷零悄悄红了耳根,凶巴巴地大声道:“你们有什么意见吗?松田!”

“哈?要打架吗!”松田阵平当即高高挑眉,放下酒杯撸袖子。

“好啦好啦,小阵平~”萩原研二好笑地阻拦他们,“怎么回事啊你们?还是经不起丁点挑衅的少年吗?都快三十的人了……呃。”

降谷零&松田阵平:盯——

萩原研二:“……”实话还不让人说?

于是一只委委屈屈的研二酱只能默默地举手投降。

诸伏景光笑看着大家笑闹,半是为自家幼驯染说话,半是真心实意地感叹道:“不过,我是能理解zero的感受的……”

能够再次以警察的身份站在阳光下,真是,太好了。

这种欣慰、庆幸、悲伤、幸福,又全部回归于平静的复杂感觉对九死一生的卧底搜查官们绝对是特别而永生难忘的。

诸伏景光未完的半句话让大家不由得沉默了几秒。

想想前不久,当看到一身血的降谷零被毫无所知地抬下直升机时,那瞬间直面脑门而来的冲击感让人头目眩晕;

回忆当初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时,心里萦绕不去的走钢丝似的不安与紧迫;

哪怕是如伊达航这样作为刑警再寻常不过得蹲点逮个犯人,都有可能因为一时休息不好而险些发生交通事故;

更不用提本就死亡率居高不下的拆弹作业……

他们随时都面对危险。

也已经面临了多次危险。

所以,又怎么能不感叹呢?

但他们怕吗?

会退缩吗?

发觉自己不小心把氛围搞凝重了,诸伏景光歉意地笑笑,主动端起酒杯,提议道:“庆贺一下?”

因为,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嘛。

青年们默契地转开话题。

“来来来!”

“干杯!”

喝过一轮后,烤肉也好了,滋滋冒油散发着肉食者绝对无法拒绝的香味,而且还是“景大厨”亲手烤制,美味绝对保障,早就饿肚子的警官们纷纷下筷。

也是在这时,萩原研二装作不经意地低头向某个人的杯子看去。

“其实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他道,“小降谷你喝的是什么?”

虽然同样是麦黄色的液体,但颜色更加清澈,也没有啤酒绵密的气泡,分明就是……

“啊,”降谷零坦诚地回道,“是大麦茶。”

诸伏景光跟其他人对视一眼,略带担忧地轻声问:“zero,你的身体还没好吗?”

伊达航皱眉道:“可降谷你不是已经出院半个多月了吗?”

他们当然知道那是大麦茶,降谷零拿大麦茶当啤酒的行为不曾遮掩,以他们的观察力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一直没问不过是因为刚才的话题找不到适合的切入口。

而且降谷零住院的原因,咳,众所周知是不小心被自家女朋友给放倒了,他们怕万一真是因为绵星的药剂让降谷零的身体没有痊愈或者有什么后遗症,突兀问起来会让他觉得不好回答。

说起来,因为各自工作忙碌的原因,这是降谷零出院以后他们头一次聚餐,如果降谷/零/zero的身体真有什么后遗症是他们不知道的,那作为亲友来说真的是很失职啊!

被同期们灼灼目光盯着的降谷零愣了一下,感动于他们的关心,温和笑着安抚大家:“不,放心,我很好。当时是确定完全没有问题才被医生允许出院的。”

青年们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紧绷的肩膀重新放松下来,松田阵平埋头抢走铁板上的最后一片肉,边往嘴里塞,边问:“那怎么不喝酒了?”

其他人也疑惑好奇。

“是啊,难不成是戒了吗?”伊达航调侃地问。

而作为妇女之友、更为了解女性心理的萩原研二则是想得更多一些,有些女孩子谈恋爱的时候要求还没那么高,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不太想让男朋友过多得抽烟喝酒,没准绵星绮月也是这样呢?

“今天小绵星说有事没来……”他迟疑地问,“难道是她不让你喝?”

“没有,”降谷零无奈地笑道,“tsuki确实是有别的事。我也没有要戒酒,只是这一段时间暂时不喝而已。”

这话听得让大家更好奇了。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降谷零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眼神飘忽,语气轻而快速地道:“咳,我在准备备孕。”

“哦,原来是在准备……备孕?!!”

可怜见的,突如其来的惊吓让松田阵平原本低沉的嗓音因为突然拔高的声调霎时尖锐得像女人。

“噗咳咳咳咳咳!”

伊达航一口啤酒喷出来,呛咳不止。

“!”

诸伏景光差点儿掀翻了烤肉铁盘,夹子摔在榻榻米上,迸溅了他一身油点,手忙脚乱间,他下意识地去捡,又险些烫着自己。

萩原研二看起来最冷静,再仔细一看,微微瞪圆的桃花眼显现出一种呆滞的可爱。

本来不好意思的降谷零一看见同期们的反应,反而淡定下来,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至于这样吗?”

“至于!!!”x4

反应过来后的青年们异口同声地吼道,顾不得捡起身为警官应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自若,使劲探头凑到降谷零跟前七嘴八舌地询问。

诸伏景光睁着猫猫震惊眼:“好突然!什么时候的决定?”

降谷零仔细回想:“半个月前吧。”

半个月前?

其他人掐指一算,那不就是降谷零刚刚出院的时候吗?!

“不是、你们,你们!”

太多问题咕噜咕噜冒出来,萩原研二一下子说不上来,伸手凭空胡乱比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哪一个。

还是作为已婚人士、情绪相对稳定的伊达航贴心地帮他问出来:“不先结婚吗?”

萩原研二疯狂点头。

降谷零轻描淡写道:“结了。”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这下伊达航也“???”了。

三人顶着满头问号大喊:“什!么!时候!的!事!啊?!”

唯有诸伏景光缓过劲来,联想到什么,露出恍然的神色:“不会就是那一天……?”

降谷零点头。

诸伏景光震惊。

萩原研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三人像向日葵一样齐齐把头从降谷零面前摆到诸伏景光面前,六只眼睛都在表示:快说说快说说快说说!

看了降谷零一眼,在幼驯染的默许下,诸伏景光空白着表情详细解释着那天发生的事。

黑衣组织虽然从整体上被攻破了,但怎么收集证据,对于里面的人员要怎么量刑定罪,这是一件非常复杂的问题。

其他暂且不说,只提绵星绮月。

从人际关系上来说,她与黑衣组织的多位高级干部关系密切,参加过组织的违法活动,甚至作为间谍长期潜伏在警方内部;但个人身世复杂,命不由身,后期又反水刺杀朗姆。

从社会经历上来说,她从小到大的学习生活轨迹都是合法合规的,是正儿八经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当上的警察,之后相继进入警校培训,毕业后进入警视厅、警察厅工作;但之后背刺公安回组织也是真的。

总之,很难给绵星绮月定性。

同她一般性质的还有宫野姐妹,不过有某个FBI在,可以轻松把她们带去美国。

好在警察厅内部意见不统一,只在于如何安置绵星绮月,而不是想着把人关进去——降谷零收集整理的有关于绵星一家的各项材料起了大作用,其内容信息完整到绵星绮月本人都被震撼了。

“我知道这个事,”萩原研二若有所思地插话道,“我有听小绵星和小理莎偷偷抱怨,公安警察太恐怖了,感觉在小降谷面前毫无隐私,她无意中说的话,自己都不记得,小降谷却记得。”

其他人齐刷刷盯向金发同期。

降谷零:“……”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那是工作需要。”

松田阵平一副“我不相信但不好反驳你的样子”,憋出一句:“反正,你控制一下。”

伊达航语重心长地道:“松田说得对,工作也就算了,生活中可不行,就算是再亲密的家人也要给彼此一点空间。”

降谷零:“…………”

所以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人啊?!

“是掌控欲强——我是说会忍不住对各种信息进行搜集这一点——和行动力超强的人。”萩原研二摸着下巴回忆道,“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不是花了一天就把小阵平为什么讨厌警察的原因给找出来了吗?”

“那是因为松田他闲的没事来招惹我!”

“喂金发混蛋!”

诸伏景光忍笑说完后面的事。

因为本身不准备追究绵星绮月的种种作为,降谷零又亲自出面为绵星做了担保,所以警察厅最终决定给出一份证人保护计划,也就是说,让“绵星绮月”的过往一切封存。

但与其他“证人”不同的是,绵星绮月需要终身受到公安的监管,但这里的“监管”不是指毫无自由的人身限制。

在这个大数据信息时代,只要绵星绮月别作死想着什么“偷天换日”,她就是大大方方出国去玩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别让公安无缘无故失去对她行踪的掌握即可。

与此同时,警察厅也给出了一个更好、更简便的建议。

我到现在都在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黑田理事官是不是降谷零派来催婚的内线。”

樱井理莎面对一脸正经说胡话的同期好友,强忍着笑意问:“所以你就当场签字了?在结婚届上?”

“不然呢?”绮月颓废地垂着头,“虽然公安给的方案已经很宽容了,但一想到自己时刻在被监管着,还是觉得很别扭,还不如接受理事官的建议……”

让降谷零成为她唯一且一生的监管者。

樱井理莎啧啧出声:“真难想象。”

“是啊,”绮月双目无神附和着,“真难想象以后的日子……”

“真难想象这种浪漫提议竟然出自对外冰冷无情的警察厅。”

绮月:“???”

樱井理莎扑哧一笑,安慰好友:“好啦,反正以你跟降谷君的感情进度,也该进行人生的下一阶段了吧?”

她微微收敛笑容,有意提醒绮月:“虽然相识七年,可真满打满算,你们的相处时间并不多,不是吗?”

是啊,重伤昏迷在医院躺了四年,中间又逃到国外将近两年。

时间过得真快。

绮月叹气:“我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否则就不会签字了……”

“就还是觉得有点茫然?”樱井理莎回想着身边已婚人士曾经聊过的话题,“婚前焦虑吧?哦不对。”

她眨眨眼,嬉笑着改口:“你这算是婚后焦距啊,降谷绯月小姐。”

绮月:“……”

是的,因为要封存“绵星绮月”的一切,所以她需要有新的身份,又因为要签署结婚届,跑不了要改降谷零的姓氏,所以最终的名字就是这个了。

“降谷绯月小姐,你要感到荣幸,”樱井理莎故作夸张地感叹道,“这世上能有几个人签署结婚届是在东京警察厅啊!”

“……”绮月假笑,“你羡慕啊?”

樱井理莎立马转开话题:“什么时候办婚礼?”

“还没定,看大家休假时间。”绮月眼皮都不抬,“伴娘一定有你的份。”

“好嘞!就需要这句话!”

樱井理莎一拍掌,正好手机提示有新消息,她顺手拿起来一看。

十几秒后。

樱井理莎深色复杂地看向好友。

绮月疑惑地问:“怎么了?”

樱井理莎深叹一口气:“降谷绯月小姐,你不厚道啊。”

绮月听得茫然:“我怎么了?”

“怎么了?”樱井理莎将手机上萩原研二发来的消息怼到绮月面前,唉声叹气道,“你和降谷君都准备要宝宝了,竟然还在这装婚前焦虑让我安慰你。”

绮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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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番外:5-5=【零】

莫名其妙进入“被”备孕模式的绮月当然是回家第一时间就找降谷零算账。

被赶出卧室的降谷先生却也很无辜委屈:“这件事tsuki你不是也知道的吗?”

绮月懵逼:“我知道什么?”

“就是……”

半个月前。

降谷零住院期间也没有闲着,工作之余还顺手帮绮月预定了一整套的体检。

检查结果显示所有指数一切正常,但这个正常是基于普通人的标准,如果与几年前那个可以跟降谷零单挑格斗的女警官相比较,如今的绵星绮月身体明显亏损了不少。

降谷零的主治医生知道他们是恋人关系,特意在私下提醒,如果两人想要宝宝的话,最好在绵星绮月三十岁之前,避免对她造成太大的负担。

降谷零对是否有后代并不执着,本来是想着等婚后顺其自然,但听医生这么说,自然是先询问伴侣的意思,如果想要的话,那他们就把这件事早点提上日程。

“等等,”绮月听降谷零讲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所以你那天问我喜不喜欢小孩是为了这个?可我哪知道你真正想问的是——”

降谷零打断她提醒道:“你再想想。”

绮月:“……”

再想想,好像他后半句试探着说的是「如果有一个和我们长得像的孩子……」

当时听到这个假设,绮月下意识就回想起诸伏景光跟她分享的【幼崽零景】的照片,想到那个额角、鼻梁贴着创可贴,一脸倔强别扭的可爱零零,她……

绮月抬手捂脸。

“你当时笑着不假思索地说那一定很有趣吧。”降谷零替她说完,还强调,“我还问过你不反感吧?你说不会啊!”

绮月:“。”

她当时一定是鬼迷心窍!

降谷零好笑地叹气:“也怪我问得太隐晦,毕竟当时……”他们还没签结婚届。

他也在犹豫要不要把体检结果告诉绮月,他怕绮月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偏又想要宝宝后,会途生太多压力。

“不要紧,我现在再跟你确认一下好了,tsuki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就停止这项日程,没关系的。”

降谷先生非常坦然地说道,跟在说“停止某个任务进程”没什么两样。

“我没有不愿意,”绮月只是无奈,“只是,不用这么着急吧?不是说三十岁之前吗?还有两年呢。”

降谷零挑眉,“既然会给你造成负担,那当然是越早越好。”

“……行吧。”

降谷零趁势追击询问:“那我今晚可以回主卧吗?”

降谷夫妇的新房是一幢二层小楼,二楼主卧无疑是用作日常起居,一楼次卧则是会在特定时间给特定人物使用。

比如偶尔来留宿的亲友,深夜凌晨回家不愿吵醒妻子的降谷先生,要通宵达旦加班的降谷先生,以及被生气的妻子赶出卧室的降谷先生。

——这下想必大家都知道次卧真正意义上是给谁安排的了。

“不行。”

面对金发混血青年充满蛊惑和勾人意味的甜笑,和充满渴求的无辜下垂眼,新任降谷夫人面无表情地给予拒绝,转身就走。

“今晚你自己睡。”

就算没有掰扯备孕这件事情,绮月也早就打算今天随便找个理由打发掉降谷零。

金发青年锲而不舍地追上来,湿漉漉的紫眸凝望着绮月,像只呜咽的大狗狗似的,低声请求道:“拜托了,没有tsuki在身旁我会失眠做噩梦的。”

然而任对方看起来再可怜可爱,绮月也坚决不为所动。

“走开!你这几天有多过分你自己不知道吗?!”

想到每天早上起来就腰酸腿软,绮月恼羞成怒地抓起枕头,一把扔给某人。

“给我好好反省一下啊混蛋!”

“砰——!”

卧室房门被无情地摔上。

刮出的一阵风吹起额前浅金色的碎发,降谷零心虚地摸摸鼻尖,一扫方才低眉顺眼的姿态,含笑低语:“哎呀,真生气了。”

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在出院以后稍微过分了那么一点点……那么今晚就把白天没处理完的资料看完吧。

降谷先生自觉抱着枕头下楼走到次卧,将自己孤枕难眠的夜晚时间安排得明明白白。

凌晨两点。

降谷零终于把最后一点小尾巴处理完,一抬眼看到时间,恍惚地眨眨眼,揉了揉后颈。

“糟糕,一不小心就搞得这么晚了,明天、呃,早晨肯定又要被tsuki说教……误,今天休班,hiro他们要来做客……”

自言自语地洗漱完回到床上,最后确认完当日行程安排,降谷零赶紧倒头就睡。

01

嗯?

一睁开眼,降谷零瞬间警惕起来。

虽然周围环境是他熟悉的,但他不应该在这里。

在消灭掉黑衣组织之后,这处单人公寓就伴随着他在波罗咖啡厅的服务生工作一起成为了过去,取而代之的居所是他和绮月的新房。

所以,为什么他一觉醒来又回到了这里?公寓明明早就被房东(实则是公安)卖掉了。

心思流转间,降谷零向枕头下方摸去,意外又不意外地摸到他分外熟悉的配枪,床头柜上放着的也是他惯用的手机。

但当屏幕亮起,上面显示的时间却是整整三个月前!

降谷零呆愣当场,直到手机自动熄屏,黑乎乎的屏幕上近距离映出他瞳孔骤缩,难掩惊愕的神情。

这还是他自己的脸。

降谷零大脑飞速运转。

……时空转换?

02

虽然不可思议,但却真实在他身上发生了。

冷水洗了把脸,平静下来后,翻看手机,确认当日没有要紧行程后,先给波洛咖啡厅请假,然后降谷零开始回想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想要找到穿越时空的契机,赶紧回去。

然而在回忆过程中,他却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一些别的事,似乎……是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

摁着酸胀的太阳穴,降谷零紧闭着眼睛,越是回忆过往,眉头皱得越深,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心口。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萩原七年前就因公殉职。

hiro也……!

一股不甚尖锐,却绵绵不绝的痛楚在心底发酵,让降谷零的呼吸逐渐深重起来。

连松田那家伙也……

还有伊达班长,车祸?

幼驯染和同期好友的牺牲死亡扎痛了降谷零的心,回忆结束,一如像他亲身经历了一遍一样。

可还是有不一样的。

这个世界的“降谷零”已经独自熬过了漫长的时间,去逼着自己适应没有亲友的生活,如今更多的是感伤与缅怀;他却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感同身受,因而产生了莫大的悲伤和痛苦。

降谷零空茫茫地抬手,在自己脸上摸到了冰凉的液体。

可他顾不上去平静内心,而是再次翻阅起“降谷零”的记忆。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这个世界没有绵星绮月。

但反复重温记忆,降谷零很快发现了关键。

这个世界的“降谷零”在进入警校前的生活与他一般无二,进入警校、乃至卧底后却有许多事情不一样。

这些“不一样”,细细想来好像都是同一个人带来的蝴蝶效应。

比如,在他的世界里:

萩原研二拆弹作业时因为她的“闯入”而侥幸逃过一劫。

“诸伏景光的卧底身份有被暴露的风险”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还就此引出了黑衣组织潜伏在警视厅SAT里的间谍。

而因为她拉走了炸弹犯的仇恨,又于东京铁塔上及时发出拆弹信号,松田阵平的死亡阴影无声无息就消弭了。

唯一不确定的是伊达航。

降谷零记得伊达班长提过,有个号码似乎把他当成了某个幼稚园小朋友的家长,成年累月地给他发“交通安全课堂小知识”,这让他阴差阳错避开了一场交通事故。

原先降谷零只是觉得此事新奇但没有深究,如今将“嫌疑”固定在绵星绮月身上,那进而联想到泽田弘树和人工智能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降谷零沉吟思索,越发觉得事情奇妙而古怪。

两个世界的变数系在绵星绮月身上,为什么?

他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是为了让他“看到”,没有绵星绮月,他们人生中的某个支线会是什么样子吗?

那大可不必。

降谷零对自我内心非常肯定,就算没有这场时空穿越,绵星绮月对他的人生来说也是重要的组成,他仍然会不遗余力地爱她。

她与亲友们都不同。

哪怕是亲近如幼驯染,他与诸伏景光都是相对独立的个体。

唯有tsuki,是可以对外代表自己的爱人,也是丢掉后如同失去半身的【爱】之情感。

没有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和绵星绮月的降谷零,是5-5的0。

降谷零闭闭眼,翻出房间里的笔记本,将储存在大脑里有关于黑衣组织的所有情报全部记录下来。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但他直觉不会太久,希望这些资料能对“自己”有帮助。

等等。

降谷零写着写着忽然意识到一件被他忽略的事:他在这个时空,那这个时空原本的“降谷零”……不会是去他的时空了吧?!

想到还在家熟睡的新婚妻子,他静默了。

别说什么“公安警察正直守义”,他难道不了解他自己吗?会吸引自己的tsuki,那极大的概率也会吸引……

“啪!”

降谷先生黑沉着脸,一把捏断了原子笔。

突然有点不想写了。

这个世界“自己”的死活,关自己什么事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无奖竞猜“降谷零”会不会被tsuki吸引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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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零+5的旅程

01

与穿越时空但很快就唤醒原身记忆的降谷零不同,安室透在陌生地方醒来,大脑里只有他自己的过往经历。

所以哪怕他从床头日历、手机里发现时间跳到了三个月后,卧底搜查官的第一反应仍是怀疑:这是否是组织在做局试探/考验他?

抱着警惕之心起身检查房间,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监听监视设备,相反,书桌上面摆着的文件内容虽是他未曾见过的,但无疑的的确确是警察厅的内部资料,上面批注的字迹和行文习惯都是自己的。

难不成……他是失忆了三个月?

安室透有些迷惑。

不过这个房间里有属于他的私人物品,也有切实的使用痕迹,这让他可以稍稍放松下来。

起码说明这里是安全的。

检查房间时安室透已经从窗户处大略扫了眼外界坏境,知道他身处的是一幢二层楼,于是在确认“暂无危险”后,他决定出去看看。

然而在此之前,他先听到了房门外传来的轻微脚步声。

这里还有别人?

他跟人同居?

安室透愣了一秒,怀疑自己失忆的他迅速做出决定,如猫一般折身,灵巧无声地回到床上,盖被闭眼,将呼吸频率放缓,作出睡眠状态,同时将五感提升到了极致,静待虚实。

脚步声停在了房间门口,轻轻的敲门声后,来人未等回应便径直开门进入。

对方似乎与他很熟?

会是谁?

安室透将自己周围的熟人想了个遍,却听到来人小声咕哝:“怎么还没起?”

“!!!”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

安室透被惊得险些睁开眼,干脆作出半梦半醒的姿态,朝一侧方向翻了个身,虚眯着眼看向来人。

“醒了?昨晚又熬夜了吧。”

隔着睫毛的虚影,安室透看到一个眉眼带笑,容貌昳丽的黑发女子。

现年二十九岁,本名降谷零的现役公安警察凭自己傲人的记忆力确信,他在此前绝对没见过她。

对方话语中的熟稔与亲昵态度让他困惑满满,但看到黑发女子的那一刻,他就不可自制地升起亲近她的念头,甚至下意识地想张口回应她,就像是……身体的自发反应一般。

一时间无所适从的安室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意义地哼了哼。

黑发女子轻笑一声,自然而然地俯身靠近,安室透本着按兵不动的态度没有躲,只是悄然绷紧了手臂,作出随时可以防御、出击的准备,却等到脸颊落下一点柔软的触感。

“早安吻。”

哦,他被亲了。

安室透:“……”

没事,波本威士忌可是常年周旋于各种场合的情报人员,被女人亲一下算得了什么……嗯,不算什么……

——才怪啊!

这女人一看就与他关系匪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安室透头脑风暴时,黑发女人似是无奈地道:“别撒娇了,快起来,今天他们不是要来吗?”

撒、撒娇?

安室透又被雷了一下。

黑发女子说完就走出房间,徒留下耳尖泛红的金发混血青年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回不过神来。

是的,他终于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了。

安室透对自我有清醒的认知。

就算是一不小心失忆,他也绝对不可能在三个月内与一名此前从未见过的女子缔结如此深刻的情感关系。

他遗忘了身为卧底搜查官的责任,那还有风见裕也、零组其他人乃至公安部呢,他们都不会放任他随意行事。

谈恋爱?

不可能。

如果说他是在执行某个任务——比如说方才的黑发女子是组织成员或者重要的任务对象,他需要接近对方获取什么——的途中失忆,以至于同事们没有及时发现他的情况。

那也不可能。

书桌上还有警察厅的内部资料呢,打印日期是前天的,他显然没跟警察厅断了联系。

所以……

安室透叹气。

真的是,时空穿越啊。

02

突然发现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不仅在正大光明做着公安工作,还有漂亮温柔的女朋友,是个妥妥的人生赢家。

孤狼·安室透表示,心情极度复杂。

但也就是一瞬。

平静下来后,安室透隐隐约约感觉这趟奇妙旅程不会持续太长时间,那么他所要做的就是收集信息、维持现状,尽量不扰乱另一个自己的生活。

相比较起来,他反而更担心这个世界的降谷零会不会是去到了他的时空?

安室透通过警察厅内网得知,这个世界的黑衣组织已经在半个多月前被攻破,但大概是为了保护公安警察的安全隐私,他并没有在内网查到卧底搜查官是谁,也就说,这个世界的降谷零不一定有卧底黑衣组织的经历。

可在他的时空,组织势力仍然存在,多疑的朗姆甚至亲自出动,在毛利侦探事务所以及自己附近出没,“降谷零”能应对这么复杂的生存环境吗?

多想无益,安室透匆忙洗漱完,拿着手机向房间外走去。

为避免在房间待太久让黑发女子起疑,他只来得及查了黑衣组织的事,手机、电脑里的其他东西来不及翻看,但这个世界的降谷零都能交女朋友,生活环境起码没他危险,那还是先应对完“tsuki”再来说其他的。

tsuki。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有黑发女人的照片,背后写着这个……爱称?名字?

那他这么叫应当没错。

安室透咬了咬舌头,把“tsuki”在舌尖上滚了几番熟悉熟悉,等会儿务必得叫出属于男朋友的亲昵语气。

因为卧底任务,伪装不同人设是他的常态,现在扮演起自己肯定是手到擒来。

——出门前安室透确实是这么想的。

03

噙着笑,放松身体,拧动门把手。

踏出房门的第一步,刚刚进入状态的安室透还什么都没看清,一股疾风陡然从侧方袭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直冲他的鼻梁!

收到危险信号,安室透条件反射地抬起双臂架在身前,挡住这一记踢踹,紫灰色的眼眸惊讶地看向前方呈攻击姿势的女子,此时她哪有方才在房间的温情小意,冰冷的神情带着十足的警惕审视着他。

他被识破了。

什么时候?

安室透虽然疑惑但也没太纠结,毕竟人家是情侣,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相处习惯那再正常不过了。

会被识破也在他的预案之中,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猛,上来就攻击他。

当务之急是赶紧解释清楚。

“你冷静一下,我……”

短暂的交手让金发混血青年伪装出来的慵懒姿态一扫而空,恢复了属于降谷零的本色,令黑发女子不免有几秒的恍惚。

安室透没有注意,他还在努力想着措辞,这是另一个自己的恋人,不是敌人,还是和平解决比较好。

然而话到一半,他突然感到头脑一阵晕眩,这感觉来得既快又狠,脚步很快虚软得像踩棉花一样,让他不得不扶住墙壁。

乙/醚?

不,他没有闻到乙/醚的味道。

安室透难得失态,露出真实的震惊神色。

他看向黑发女子,又顺着她的视线方向低头,看到自己脚边玻璃珠大小的圆球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