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毫无疑问、无法否认的身份。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改变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我所追求的道义里面,你们与我的位置是平等的,不必跪拜于我、不必叩首于我。”
“哪怕是罗马的皇帝,也并不值得你们去低头。”
“唔姆?”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尼禄冒出头来,旋即振奋起身、整个人弹跳而起,胸脯饱满晃动地来到罗维的身侧:“没错,余可不需要你们的跪拜,余要的是你们的热情与自由!”
“卿说对吧?”尼禄对着罗维嘿嘿一笑,她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快夸我啊?
既高贵热情又毫不在意自己流露出的少女心情。
罗维也忍不住笑了。
“平等的道义吗...是我,理解得还不够深,圣子冕下!”
玛尔达深吸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不再想要跪下行礼。
于是束缚其矮身的力量也随之消散无形。
白色的圣女缓缓地站直了身体:“那么接下来,就请您、履行您的承诺吧,圣子冕下!”
“那是当然。”罗维露出了笑容。
能够从他的‘呓语’中获得启示,玛尔达确实具备着足够高的智慧与灵性。
她能领悟罗维的话语,也能迅速转变自身的态度。
这一刻,对待他、虽尊敬而崇拜,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将之视为高高在上的神明,而是在那尊敬崇拜之外,更添加了一层平等的意味:“诸位,圣子冕下并不需要你们的跪拜与叩拜,只需要将冕下视为自己的长兄一般去尊敬即可!”
这话说得言简意赅,太复杂的、贫苦的人并不懂,这么传达,却能令大多数人都明白。
长兄如父,但终究还是同辈。
“我们知道了。”
“圣子冕下...”
“圣子、哥哥?”
有人已能迅速起身,毕竟前方的罗维怎么看,也都是与他们一般无二的人、而且确实带着一股天然的亲切感,当然,也有人难以迅速挣脱心理那层束缚。
罗维也并不着急,他只是侧眸,看向了旁边的尼禄:“尼禄陛下,你怎么看?”
“余用眼睛看。”尼禄哼了哼,颇有些不爽,但还是忍不住地说:“既然卿都答应了、那就去不列颠尼亚看看!”
答应了要护送他们回归,自然要信守诺言。
而且如果不踏足那片土地、铲除那条恶龙的话,不列颠尼亚也是很难彻底安稳下来的。
“那么、就拜托了,圣子冕下,尼禄陛下。”玛尔达也随后开口。
“唔姆?卿不必客气,卿等也算是罗马的子民,是余的子民——”
尼禄的回应颇为理所当然:“无论之前如何,但余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说那么多,做事的还不是我?”罗维敲了一下尼禄的额头。
尼禄瞬间捂住了脑袋,却没有蹲防,表情依旧神气:“卿乃是余的辅佐官、余就是卿,卿就是余,卿做事跟余做的事有什么区别吗?”
“强词夺理!”
“余之言,既是皇帝的真理!”
玛尔达看了看尼禄,又看了看罗维,总感觉这位圣子、与她想象中的很是不同。
但...相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明,果然、还是这样的圣子,更好。
于是玛尔达也露出了笑容。
她转身看向身后那众多的不列颠尼亚的贫民们,她高举着手中的长矛,她大声道:“大家,我们跟着圣子冕下、回家吧!”
“回家!”
“好!”
万众沸腾间,尼禄与罗维也停止了斗嘴,各自对视间、露出了笑容。
“余之将士们哟,跟随着余的脚步,去为罗马、铲除威胁吧!”罗马的皇帝也随即下达了命令。
大军再次行动了起来。
跨海而过、跨界而过。
六千人的编制军团,再加上数万的不列颠尼亚的贫民汇聚在一起,如涌动的洪流般,向中间相隔大海的区域跨越而去。
...
“他们来了——”
“罗马,来了!”
不列颠尼亚,天空常年被乌龙笼罩、岛屿时常被浓郁的瘴气所迷茫,在这片大型岛屿的中间,一片广阔如同沼泽地的区域,盘踞着的如山岳般的存在。
巨大的龙张开了苍白的翅膀、翻涌的鳞甲如搅动的白色旋涡般泛起重叠的流光,
这是一尾白色的巨龙,其身形修长、张开翅膀的身形就如不列颠尼亚从上空望下去的陆地边缘的轮廓一般。
祂喷涌着如风暴般的鼻息、涌动着炽热的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