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能够调动人们的情感了，他明白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激烈的渴望，然后通过自己的行为讲那些渴望激发而出，告诉那些想做但不敢做的人，告诉那些尚未面对自己内心的人，让他们可以尽情释放自己的情感。

在那一刻，恶魔切实感到了属于负面情感的一部分浮上了水面，压倒了常驻在心中的愤怒仇恨以及嫉妒等情绪。

那是……那是恐惧。

他设计了一场戏，让维吉尔去到了谢五开的世界，让他的事情彻底暴露，让他的事迹被暴露给全世界，让他再次被迫承受来自自己文明的压力。

让他感到畏惧，让他感到恐惧，他就一定会……

021

第二十一章：双神降临，终局揭幕

他就一定会屈服的……然后在他面前一下子毁灭掉那些文明，他一定会陷入狂喜，然后叉陷入无尽的自责中……或许他就会意识到那些执念的本质，或许他就能站在自己这边……他一定会的，像他这样疯狂的人当然会选择报复一切！

恶魔失望了。

谢五开再一次让他失望了，他站在那微不足道的网吧包间里，笑嘻嘻的，在恶魔的视野中，他身上缠绕着复杂的情感，但最终那种复杂在他看了一眼高志斌之后烟消云散。

然后变成了坚定。

“我要让全世界看到我的直播。“

恶魔愣住了。

渺小而真实的享受，就那么让他开心吗？就那么让他坚定吗？

难以理解难以想象，作为单一执念载体的恶魔无法理解谢五开的复杂情感，正神与恶魔只能对与自己身体构成相似的情绪感同身受，谢五开这样复杂的情绪，对他们来说是不可理喻的。

而对正神来说，祂只要看到谢五开身上的坚定就足够了，因为在祂的概念中，知足也是自身的一种组成，所以祂问谢五开是否因为身为人类而骄傲。

但恶魔不同，恶魔具有着扭曲的占有欲和破坏欲，因此他对这样让自己无法理解的谢五开感到……

咬牙切齿。

于是恶魔出手了，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他降临于光环世界，让谢五开再次品尝到了战场的残酷，品尝到了力量的差距，品尝到了绝望的痛苦。

看着他跪倒在地，看着他无力的哭泣，属于邪恶执念的那种施虐欲望得到了近乎完美的体验，在那一刻，恶魔甚至想让时间驻足，让自己永远品尝谢五开身上释放出的绝望与仇恨。

但一个该死的死不足惜的废物铁罐头挡住了谢五开那双模糊的泪眼，恶魔极致的享受戛然而止。

“别看，孩子。”

这四个字，让谢五开身上不断膨胀的恶意突然停了下来。

恐惧，恐惧继续在恶魔体内蔓延，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恐惧什么，即使身为无数执念凝结的存在，他也依旧对谢五开感到恐惧。

因为无论是怎样的澎湃情感，似乎都只能触动谢五开那么一瞬间，当那一瞬间过去，他只会陷入嘴角含笑的冷漠中，心中冰冷的盘算，等到他再次激发情绪的时候，那一定是他出手的时候。

自己挑错了人了，但为何……为何会感到这么欢愉呢？

谢五开冲了上来，将他推进了时空的漩涡中。

恶魔在虚无中思考了许久许久，久到根本没发现谢五开已经离去，而发现谢五开已经降临在崩坏世界之后，他呆滞而魔怔的抱着崩坏世界，自己人形的身躯扭曲也毫不在意，只是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怀抱着小小的圆球，目不转睛的看着谢五开的一切。

本就是疯狂情绪的凝结，最终陷入疯狂，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直到正神来到这里，祂才恍然，谢五开竟然又将祂的注意力引开了，从而释放了正神。

但处在迷茫中的恶魔问了正神一句。

“做神有什么好？”

祂不知足且贪婪，因此无法理解。正神和恶魔都具有执着的品质，这是祂们接受的执念带来的，执着于单一方向的情感无法自拔。

而谢五开不同，谢五开依旧渺小，因此身处矛盾之中，成为了矛盾的矛盾，扭曲而复杂。

正神微微一笑：“我们不是在做神，我们仅仅是意志的载体，就像他一样，他身为英雄难道就是因为他强大吗？”

“不，当然不了，他渺小的时候一样可以被称为英雄，他是人们意志的载体，跟我们一样。”

正神抱着手，看着恶魔道：“我们必须有一战了，你带来了太多的麻烦，因此我们必须一起死去。““不可能。”恶魔那看不出五官的身体突然扭曲了起来，仿佛在黑色的诡异物质下藏着一个人的脸，此时那张脸正陷入狂怒中，所以显得混乱而叉怪异。

“我绝不承认，一个凡人，能够踏上属于我的位置！我是邪恶的邪恶，我是一切阴暗思想的凝结！我不可战胜！”

正神无奈的摇着头：“你不说我都忘了，傲慢也是你的一部分。

“恶魔死死搂紧世界，然后开始将自己的身躯向着世界深处渗透，在这个过程中，他唯一的一只眼睛悄然消失不见。

正神明白，极度的以愤怒为首的复杂情感已经吞没了恶魔内心深处狡诈的那一部分，对谢五开的不认同和自身的傲慢令这个本就邪恶的存在选择了进入世界内部，看样子是想要彻底的杀死谢五开，以让自己的情感得到满足，这也是祂内心深处贪婪的那一部分。

催动恶魔的一切动力，全都是邪恶的想法。

而正神则不同，祂没有一丝迟疑，将手也放到了世界球上，本来祂完全可以等到恶魔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从外部禁锢住对方，但正面情绪中的荣誉感和光明磊落的特质令祂选择了跟恶魔样的方式。

尽管两个存在是完全相反的想法，却殊途同归，不得不说，这很讽刺，也应验了谢五开所感悟到的，属于矛盾的一切。

与崩坏意志在空中缠斗的时候，谢五开突然感到了一股恶寒。

这是来自内心深处某些东西被触动的恶寒，属于被执念灌注进身体之后对跟自己同样存在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