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赤红的世界褪去杀戮的痕迹，天空染回了蓝色的清澈，从一边脸蛋吻出明媚的未来，一股专属于爱情的温暖阳光，梦想成真的滋味在充满甜美气氛的静谧的空间中弥漫。」

「开着鬼角的雷姆，静止不动！」

63.好恶心的人

「“八……幡？”」

伴随着雷姆略显失神的，恢复本性的温柔的呼唤，她温暖的手掌抚上了亲吻着自己脸颊的那个男人。

高坂桐乃低着头，偷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哥哥，这一瞬间，即使是她这样傲娇的女孩子也感受到了触动，终于知晓了坦率的，直白的，会认真的好好对待心上人的女孩子，是有着怎样动人心弦的魅力。

“这才是恋爱，我也，我也……”高坂桐乃隐约有了什么微弱的转变。

可是高坂京介摇摇头，“错了，这不是恋爱，这依旧是单恋。”

“啊？”高坂桐乃愣愣的，“可是，这不是双方都抱有很多的好感吗？比企谷前辈还遵从雷姆前辈的想法，主动的……”

“有好感是真的，但是，”高坂京介沉声道，“你用心观察，比企谷八幡他，在躲避，在逃避——纵然是他对魔女教的仇恨，对艾米莉亚和村民们死亡的悲愤，他压抑着，但是他心知肚明。”

“可是唯独在恋爱这方面，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实际上，比企谷八幡确实是不愿意面对，他甚至都不愿意去发现自己已经发现了这段爱情。”

高坂京介的观察是正确的。

「雷姆脸蛋俏红，她的身体还残余疯狂，但是为了自己爱上的这个男人，她能够逐渐的控制自己。」

「可也就在她要说什么‘我很开心’一类的暗示告白的话语时，慌慌张张的比企谷八幡忽然阴沉着脸，他当即的让自己离开了这个女孩，夺门而出，快得好像在远离一个会吞噬性命的漩涡。」

「他那狼狈不堪的背影，在宣告着‘不要跟过来，背影靠近我’。」

「门外的菲利克斯先是愣住，转头看见恢复理智的雷姆，立刻反应过来，追上了忽然显得痛苦的比企谷八幡。」

「当他找到那个男人时，隐晦的日光照射在跑到池塘边的比企谷八幡身上，他的背部充满了明亮的光芒，可是作呕不止的脸部深深埋藏在黑暗之中。」

「“……”」

「菲利克斯的惊诧和纳闷达到来巅峰，他没有唐突的去打扰自己这个挚友的宣泄，在静静待了几分钟后，他缓步上前，从后面蹲下。」

「“雷姆亲她喜欢你哦喵。”」

「“我知道。”」

「“菲莉丝不觉得你对她没有半点恋爱的感情哦喵。”」

「“我知道。”」

「“菲莉丝说的可不是那种肉体上的意思哦喵。”」

「“我知道。”」

「“那你……”」

「一问一答，比企谷八幡似乎在这问答之间平复了心境，他抬起头，眺望澄澈的天空。在这种时候，他都牢牢谨记自己和菲利克斯的立场，所以很含糊不清。」

「与其说是在和菲利克斯解释，不如说，他终于不再欺骗自己，不再給自己洗脑说‘雷姆根本不可能爱我’，‘这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和幻想’。」

「“我做不到的，我不可能回应这份感情，我根本就是——这真是我这辈子第三个最大的错误。我只能和雷姆道歉，菲莉丝——但我连这都难以说出口。”」

在涉及到感情的方面，比企谷八幡才会显得和他的年龄一样。

那绝不是什么胆怯，矫情亦或懦弱，而是极少数人从拥有的，从一而终的纯粹。

对于真挚的感情，当然要用同样最真挚最纯粹的感情去回应。

可是比企谷八幡他…介于某些缘由，无法回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对于看着视频的其他人，这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因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雪之下雪乃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的背脊冒着冷汗，一颗心脏跳跃得凶悍，“我知道的，我理解的，除了比企谷君自己，就只有我明白。”

‘在穿越之前，比企谷君就爱上了我，正如我爱上了他，我们差的只是捅破这层纸，即使没有视频的播放，迟早有一天，等到我和比企谷君冷战结束的那天……我们都会察觉到这一点。’

‘比企谷君是在惩罚自己，穿越以后他仍然惦记着我，爱着我，可是又因为雷姆无微不至的照顾和纯粹的感情产生了心动——心里爱着两个女孩子，甚至是两个半……比企谷君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比恶心！！’

‘他是一个理智的人，但是唯独在面对别人递给他的感情的方面他会任性，任由感性泛滥，否则之前也不会和我一起冷战了。’

雪之下雪乃窥探着自己的男朋友，很显然，他也明白未来的他为什么会突然爆发。

然而，无计可施。

至少现在的他，不觉得自己会有更好的办法去面对。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本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改变很难，但是可以改进。”

未来的自己，因为和雪之下雪乃的遗憾，早就已经改进了一次。

如今，会因为雷姆再改进一次吗？这是连现在的比企谷八幡自己都难以预测的。

「菲利克斯看得出来，比企谷八幡承认自己是他的朋友，不过介于王.选阵营的不同，他不可能对自己推心置腹，至少现在不可能，因此他也没有刨根问底。」

「他只是抚摸着，轻柔的拍打着这个挚友，同时对他治疗，直到比企谷八幡彻底的收敛起了自己突如其来爆发的情绪。」

「两个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回去了。」

「比企谷八幡现在不太想靠近雷姆，可为了拯救罗兹瓦尔领地的大家，他需要雷姆。」

「“好恶心的人。”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