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们也想要通过气味和声音来辨别那位心中神灵的位置……

“卡巴拉大人？”

“卡巴拉大人，您在吗？”

“卡巴拉大人……那是能操控地底火焰的恶魔，您快离开这里……”

生命树不擅长战斗，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温和亲善的生命树会治愈所有迷茫种族，这是她的信徒们对她的最初印象。

而现在，即便是过去了几千年，这种印象依然是没有改变过。

她可能生病了，也可能是误入了歧途。但这些都不是作为信徒的他们会违背自己信仰的理由。

至始至终，初心未泯。

就算是什么也看不见，地精们也拾起泥土里的

石头，用作是临时的武器。

他们能感受到生命树的气息，这是跟他们共存了千年的、熟悉的气息。

地精们奔跑过来，拿着手里的武器挡在了弥迦伊和卡巴拉的中间。

这样子，似乎是要用自己的肉身阻挡住那只恐怖恶魔的攻击。

卡巴拉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让她的信徒们畏惧恐慌的，并不是发狂的自己……而是因为这个男人的攻击而已？

她都腐朽成了这般模样，精灵们对她的敬仰，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就像是立誓要斩除所有生命的卡巴拉一样，她驱赶了西精灵国的一切生命，甚至连路过的飞鸟、搁浅的小鱼，卡巴拉都没有放过它们。

而这样的卡巴拉，却对居住在地下的精灵视若无睹。刻意的回避了精灵族算不算‘完美的生命’这种话题。

没有杀戮也没有驱赶，卡巴拉默认了精灵生活在她的树根之下。

被窘迫的生活环境逼到退化器官的精灵，直到现在也没有责怪过半分他们心中的神灵。

就像是曾经的他们那样，一味地供奉着她。

心中的神灵是不能亵渎的，也是不能质疑的存在，对于生命树，他们唯有虔诚。

察觉卡巴拉有危险后，他们依然会不顾死活的挡在敌人的面前。

这上千年来，生命树和她的信徒们看似疏远了，但其实，两者的联系从来都没有斩断过。

“恶魔……在你面前的是生命树·卡巴拉大人，这不是你能亵渎的存在！！”

普通精灵根本不认识什么地狱业火，能判断出对方是强大的恶魔，完全是因为感受到了强大的黑暗气息，以及嗅到了卡巴拉受伤后滴落的血液的气味。

“万恶之源，还不快离开这里！！”

地精拿着石头，就要朝弥迦伊砸过去。

石头在脱离手腕之前停了下来。从地底冒出的藤蔓缠绕上地精手臂。

这种缠绕方式并不粗暴，只是轻轻地绕在上方，阻止了地精的攻击。

藤蔓拍掉了地精手上的石头，轻轻地抹去那双粗糙的手背上的淤泥。

“卡巴拉大人……”

地精的眼里泛着泪花，这是这么久以来，生命树第一次与他们的互动。

生命树温柔的举止让地精想起了曾经的卡巴拉，那副在阳光下满是温柔的面庞。

“伟大的生命神树……”

地精转过身来，朝着身后的卡巴拉无比虔诚地跪拜下去。

“请指引迷途的生命，恩赐众生带来破晓的曙光。”

这是每次朝生命树朝拜的时候，精灵们都会念出的话语，卡巴拉对其再熟知不过了。

只是，今天这次听起来……让卡巴拉内心最深处的柔软给触动了。

真的是，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家伙依然是要给她带来如包袱一样的期望啊……

卡巴拉觉得自己早就做尽了会让她的信徒们失望至极的事情。但，此时此刻，那一双双失去视力后的空洞眼神里、那副真诚的面容下，依然是他们对卡巴拉一成不变的敬崇。

卡巴拉沉默着。强忍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脸上没了讥讽和嘲笑后，反倒是有了曾经的她在朝拜仪式中的那种端庄和神圣感。

生命本就是美好的，它们不需要用完美来修饰。

就算是为了这些仅剩的信徒们，卡巴拉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光是靠神水活下去是不行的，起码还需要一些动物的肉类和植物的果实。

而要让西精灵国做到这些，起码还需要不少时间……

但是，在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