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砸圣兽神像的汉子，总是与他们沾亲带故。

更何况蛊王回归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北域。

（此北域是指南武林北方地区）

崇拜更强者，遗弃弱者，这一直都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虽然总有几人哭诉着阻拦，但一旦被拉开，看着那铁锤吧祭祀了二十年的神像砸毁，他们心中某块东西似乎也随之破碎了。

日子还是要过，不过是换了个祭祀对象而已。

他们未曾想过，主院中的白菡筠，在此刺激下，毒上加毒，甚至连稳住身体都成奢望。

无往不利的禅杖，也只是成了盾牌，保护自己不遭受攻击。

外面，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分明之前还在拥戴自己，现在却变成这般模样。

为什么？

白菡筠能感受到人群中的愤怒，能感觉到他们的恨意，之前的崇拜变异，原因应该是自己刚才的那一嗓子。

我也不想的，但是好痛。

痛就要叫出来，这是他说过的话。

圣兽楼中，慎秋南盛装出阁。

但只在门边，就被突然调来的护卫拦住了。

“圣女大人，族长有令，今日你不得出门。”

慎秋南穿着歌白寨独有的礼服，那是为了圣兽专门研制的衣裳，黑色厚重的衣上，白色的蛇在云中遨游，翻滚。这是灵动与庄严的结合，是她眼中最美的衣服。

守卫的兵器很锋利，让人望而生畏。

她声音低冷。

“今日，我要出去。”

咔嚓——

出手疾如风，左右守卫的脖子被直接拧断。

她穿着这一身祭祀礼衣，款款走向核心的战场。

白菡筠几次要现出原型，又被她自我抑制。

没人比她更清楚原型的厉害，带着蛇性独特的情绪，一经暴乱，整个寨子都别想有命活。

“白菡筠，我们离开吧！”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称谓，因为这个声音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

回首，她看见了熟悉的圣女，礼服尽红，那条灵动的白蛇，也被染得多了分狰狞。

是慎秋南。

第四十一章七言章名好难写，让我偷空闲一次

“慎秋南！你在干什么？”

老族长厉声发问，因为她看见族寨的圣女大人反手轻抚，一位奔来救援的族人便死于非命。

而在她身后，大开的院门外，摆满了因战而死的族人尸体。

慎秋南没有理会她，而是诚恳地对白菡筠道。

“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两个人生活，再也不和这浊世混淆。”

白菡筠挥手间，禅杖再次逼退沙蝎等人，她身子一扭，青衫化开，雪白的柔体猝然攀升，眨眼间，便是一头数十丈长的白色大蛇。

这已经完全超过了人们的认知，也只是因为如此，当白蛇现世的时候，他们会供奉它为圣兽。

白菡筠已经明白了。

自己为什么要死战着呢，既然他们不需要自己，那自己就离开呀！

之所以不离开，又是为什么呢？

她蛇形退走，至慎秋南身畔，后者轻盈飞上，像是山中一只黑色的狸猫。

圣兽与圣女在退走。

老族长不敢追击，沙蝎也不敢妄动。

人形的白菡筠，可以应付，但兽形的蛇妖，是真正无敌的圣兽。

除非是蛊王出手，不然哪有胜机？

老族长在后面大声呼喊。

“慎秋南！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忘记了族寨对你的栽培！”

慎秋南蹲伏在白菡筠身上，听见此话，回首间，展颜轻笑。

那是她从未展现过的风景，那是她已经消失的神情。原以为会跟着她的祭祀永远逝去，不曾想在此刻，又一次相遇。

只是。

这风景，一直不曾属于族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