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灯光,忘去花散发的荧光,也能当做灯芒。他来到密室的中心,这里,竟然竖插着上万把残剑,有的已经满是锈蚀,有的,却依旧如新。
“伏剑,你的罪孽,终究要揭发了吗?”
纵横捭阖抬头看向密室中心的上空,那里经由铁索,悬挂着一把火红的剑,与其他兵器相比,它仍旧保持着完好。
另一边,方可期急急而奔,感受着手上逐渐加深的寒霜,脸色愈发难看。
“绛霜剑纵横捭阖,果真是名不虚传。”
佛胎适时发声:“感受到了吗?先天真正的交战。”
方可期点头:“他们的力量都过分凝实,只是些许碰撞,却比之前的敖丙西全力轰击还要强大,我与纵横捭阖不过些许交手,他的绛霜剑气,居然已经附着在我手上,如跗骨之蛆,难以驱散。”
佛胎嘴里满是不信:“当真?”
“当然,”方可期理所当然,她佛光运转,顿时将寒霜剔除了,“不过佛娘不是普通人。”
突然,前方荡起炎热的气流。
一道黑影再现,正是恨火仇。
方可期警惕地看着这个老家伙,之前突然警告一声,现在自己进入独剑天北之后,他又冒出来。
这种行为,很是反常。
“你有什么谋划?”
恨火仇也想不到方可期竟然先发制人,想想自己的出场,确实是一个阴谋者。
他也不辩论,如今这个地步,身份已经不值得费力洗白了。
“想必大师已经进入独剑天北,见过纵横捭阖了吧?”
方可期点头,这是事实,她不需要遮遮掩掩。
“既然是见过,观感如何?”
“高手,霸者!不愧为北武林之领袖,确实担得起独剑天北这个名号。”
恨火仇似乎早已料到方可期的回答,也不反驳,只是道:“我曾与北武林明净寺诸位高僧有过交情,得知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有时候,眼睛与耳朵,会欺骗你,你需要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心。无论怎样,心是不会骗人的。”
方可期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要怎么看心?”
恨火仇道:“言行举止,笔法文章,都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心思。”
“确实,”方可期看着恨火仇笑了,“你面目可憎,却不遮掩,应该是恨极了造成你毁容的人,所以常常对镜自顾,激励恨意。且说你言行,多是挑拨,却不拿出实际意义,只等着事情发展,证明你有害人之心,却无害人之能。简而言之,志大才疏,阴险却粗鄙。”
恨火仇居然点下了头:“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需要你们来发现真相,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揭开纵横捭阖这个伪君子的面罩。”
“啧!”方可期咋舌,“你无耻的样子,颇有佛娘当年的几分风范。”
恨火仇全然不怒,或许他就是一把复仇的火,只看准仇人燃烧,至于其他,能够忽略,就忽略掉。
他避而不谈,转移话题:“净明寺的诸位大师从我口中得到了你的消息,想请你一聚,讨论佛法,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
“净明寺?”
方可期想了想,自己来的这个世界这么久,更是修行了一段时间的佛法,除了凡色层,却没见过其他佛门,也算是一种遗憾。
“走吧!我也想看看,北武林的佛门佛经,是何种模样。”
……
独剑天北,梅尽香提着一壶酒水,慢慢踱步到后山,这里大多是坟墓,埋葬了独剑天北的许多人物。
他来到两座并肩的坟前,左边是爱妻范月莲之墓,右边是爱女梅玉刀之墓。
只是落笔人,不是他。
是他的父亲。
“母亲,小妹,我又来看你们了。”
他将酒水打开,狂饮一口,眼中带着无穷落寞。
“我没有听母亲的话,提着刀,杀了无辜的人。可是我不想再失去亲人了,父亲遁入空门,是我的寄托。除了父亲,整个天下,就只有师兄与师尊,你们也知道师尊与师兄的为人,我宁愿背负罪恶。我不想再失去他们了。”
他再喝了一口,似乎陷入了沉醉,脑子里回忆起童年时的美好场景。
慢慢的,温馨的色彩褪去,是母亲感染了难解之毒,父亲为救母亲摆放各地名山大川,最后只有纵横捭阖愿意施救,可惜,仍是不治身亡。
最悲痛的时候,他遇见了师兄。
他撑起笑脸,想要逗大家开心,却被丧妻之痛的父亲狠骂,独自哭泣时,唯有师兄过来。
“我能感受到,你也是很伤心,你想要逗大家开心对不对。”
他伸出手,想要抓到什么。
哗啦——
一本书的落下,让他的醉态陡然消失。
书封上,赫然写着五个字。
《漫途生花经》
梅尽香看着书面,慢慢地笑了,只是这笑容越笑越是悲凉,笑着笑着,一滴泪水从脸颊滑落。
“师兄,为何你,是炎刃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