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你们说这种废话没什么用,不过.”宫漪苓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们两位从来都没有站在你们这边过.”

“你说……什么?”

“所以才说多说无益.”宫漪苓平静的开口道,“我现在没兴趣处理你们两个,我只想问一件事.”

“剩下的那位首座,现在到底在哪里?”

“你以为你问了我就要告诉你——”

他的话音未落,宫漪苓便把目光移向了大厅的入口.

只见那里,出现了一位看着挺年轻的青衣男子.

此人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似乎对大厅中的事情没有任何反应,不过光是他此刻出现在这里,那么他的身份,其实就已经有定数了.

“你就是最后一位首座么?”宫漪苓挑了挑眉毛,“或者我也应该称呼你为,天之孽?”

39.天之孽的寄体

“你的意思是……其实我就是天之孽么?”

那名青衣男子听闻这番话后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的意外,只是微笑着走入了大厅之中,“不过我很好奇,为何你会这么想?”

“你们这个组织的两个首座,一个是你已知的准备顺带干掉你的老同志,另一位则更胜于此.”宫漪苓说道,“如果你不亲自出来主持大局的话,我倒是好奇,你就不怕这个组织,变成一个变相版的黑衣组织,咳咳,我的意思是变相版的众天王庭么?”

“变成众天王庭,或许反倒正合我意.”青衣男子说道,“众天王庭所做的事,难道不比天之孽更加夸张么?”

“不过我倒是得恭喜你,宫姑娘.”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然走到了宫漪苓面前不远的地方,“恭喜你捣毁了这个地方,也恭喜你抓住了此处的我.”

“没错,我就是天之孽寄存于此身之上的一段意识,所以你的猜测,并没有错.”

“站在我的面前,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宫漪苓平静地开口道,“你的这具身体,也不像是能打败我的程度.”

“哎——”青衣男子摇了摇头,“并不是我不害怕,而是你就算干掉了我这具身体又有什么意义呢?”

“严格来说,我甚至并非你见到的那一位,我不过是预测到了那般的未来,能看见那个掌握了究极之力的,我自己罢了.”

“只是那样的我,居然没能将宫姑娘彻底摁死在域外之地,这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哦?”

听闻这番话,宫漪苓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你这番话的意思是……你担心我会成为你计划中意外?”

“我计划中有许多的意外.”青衣男子说道,“只要是计划都伴随着风险,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而且与其说是担心,倒不如说是庆幸.”

“庆幸?”

“呵……有些事情你自然不会理解.”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我知晓世间万物的命运跟未来,何处花开,何处花落,这一切,不过是早就已经确定了的事情.”

“长此以往,不免令人失望,若是这世间的因果本就是确定好的,那么你们活在这个世上又是为何?”

“你说什么……?”

这家伙说的话,宫漪苓听得懂每一个字,但当这些字连成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她却反而愣住了.

“你之所以做出这一切事情的缘由,不是因为你看见的那个未来,而是因为……这些?”

“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我之所以看见那个预言中的结局,便是因为我想毁掉这世间的一切.”

青衣男子说话之时,这摇摇欲坠的大厅似乎再难支撑,一下子就崩塌了.

周围尽是风雪交加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就这么站在风雪之中,好似跟风雪融为了一体那般.

“我想毁掉这世间的一切,毁掉这些早就被定下了因果的无用之物,就算我也是这因果中的一条线,那一同毁去便可.”

“你果然是最恶之物.”宫漪苓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其他人的因果跟你有什么关系,只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就愚弄众生,你还觉得你挺有道理?”

“所以我才说你不会明白——”

“她不明白我明白.”打断了他的话的,正是晏初月.

“你?”

“天之孽,或许在你的视野中,并不存在我.”晏初月走到了宫漪苓的身边,跟她相视一眼之后,便微笑着说道,“跟你相比,我虽然也知晓一切,但我知道的是他们每个人的性格,他们所经历的一切过去之事.”

“我能粗略地知晓他们未来会做些什么,虽说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并不是每件事情都能从他们的过去跟当下一眼看到头的.”

“但是某种程度上,很多事情也跟我的判断没有几分区别,所以我明白你的感受.”

听着这番话,青年脸上的笑容似乎凝滞了那么一瞬间.

他打量着晏初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必知晓,那个身份我也不是真的很在意来着,如果真的在意的话,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我了.”晏初月继续怼他道.

“我不过是想否认你,全知不是你一心为恶的理由,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你想这么做而已,根本没有所谓的因还是果.”

良久,死一般的沉寂,持续了良久.

青年从未想象过,居然会有跟自己类似的存在,于此刻指明了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