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洛，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从你对鼠王的态度，和鼠王对你的态度中看出来了。九……你得做出选择了。”

纪洛其实也明白，他不应该在这里说这些，可是他想到游戏里龙门的剧情线，想到九的未来，他肺腑里就有一把火！

他是穿越者，是正义天使，就算他现在弱小不堪，只能躲在龙门养伤苟命，但他心中的意志和希望，仍然不会屈服于冰冷黑暗的现实！

——他手中有剑，心中有光。

亦如现在这一刻，纪洛看着九，看着少女眉宇间的忧虑和迷茫，想着她刚刚牵着他手的回护，他还是说了下去。

“九，魏彦吾只会把人当成棋子，你就是他的棋子！他心中或许有龙门，但少数民众的死活，他根本不会在意。他生在云端，不曾见到泥土里的挣扎！”

“鼠王，照看着龙门的下城区，如果没有他，魏彦吾的屠刀，可能早就砍在贫民身上了。但鼠王只能维持，他已经老了，没有眼界和雄心去改变了。他和魏彦吾一样，已经没了人气，不再有怜悯和希望了！”

“而你，九，你想守护这座城市，想改变感染者的现状，可你自己都明白，这不可能。因为你的权力出自魏彦吾，他的意志，你无法违逆。你教导陈，想让她成为下一个你，甚至你还幻想着陈成为龙门的执政者，改变这一切！”

纪洛的声音，就像是鸣恸的惊雷，一瞬间惊到了九，少女的身体猛然一颤，她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纪洛。

而这一刻，纪洛的目光洞若观火，眼瞳中仿佛有光做的利剑，他注视着她、睥睨众生！

九再次想起了甜品店中所看到的那一幕，纪洛的身躯中，仿佛有着横贯天际的巨兽在蛰伏，他看起来贪财、看起来狡黠、看起来世故。

但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和对一切的蔑视，从未遮掩。

“纪洛，你究竟是谁？！”

九抿着嘴唇，目光执拗着，手放在剑上，她周身的草甸开始疯长，如蛇一般形体蜿蜒。

“折磨生出苦难，苦难又会加剧折磨，凡间这无穷的循环，将由我来终结。”

纪洛站立在原地，纯白的圣焰在他脚下蔓延，那些试图纠缠他的植物，全部在圣焰中化为灰烬，仿佛漫天飞舞的沙尘。

“九，你得做出选择，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者……离开。”

“离开？呵……我能去哪里？”

“去火烧的最旺盛的地方！在龙门，你改变不了一切，就像是‘陈也不可能改变一切’一样。你们……无法挑战旧的秩序。”

“呵呵~那你就能了？”

九怒极反笑，她现在甚至怀疑，纪洛是这片大地上游荡的某个古神，那些在风和尘沙中絮语的某个传说。

“我……不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做些什么，这个世界的悲哀和痛苦，永续轮回。”

纪洛转过头，看着晴朗高远的天空，看着远处繁华锦簇的城市，他的眼前，忽然闪过那些在矿场中绝望哭嚎的感染们。

他们……不曾有错，亦无罪。

理应，活着。

“九，我只信一个道理，人——应该为人。人，也必须是人。”

“……”

九长呼出一口气，微不可见的点了点，收回了稍稍出鞘的长刀，也结束了令草木疯长的源石技艺。

“纪洛，你是不是……古神。”

“九，我向你发誓，我不是所谓的古神、巨兽，也从未和他们有半点关联。”

纪洛郑重的立下了誓言，回答了九的话，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高兴。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告诉你。”

纪洛转过头，眼中噙着笑意，如是说道。

第19章：证明你配

纪洛不是一个心思沉重的人，他的习惯是想做就做，想说就说。

正义天使的飞升要等到十六级，在此之前，他的确可以隐忍、可以苟且、可以沉默，但……这些人、这些事，配吗？

阳光下，纪洛的笑容仿佛感染了九，少女抿着嘴唇，试图忍住笑意，但是最终，她还是笑了出来。

“下一次再遇见，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着。”

纪洛点了点头，他迟疑了片刻，没有再说话，九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远处。

两人间的谈话，终究在少女的心中掀起了波澜，她无法在像原来那般，毫无负担的和纪洛接触、聊天。

所以……少女说了下次相遇。

意思也很明显，她不会再去找纪洛，纪洛也不要在找她。

两人下次的见面，就是因果的促成，命运的安排，到那个时候，他们也许会有新的相处模式。

“我啊……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又躁动起来了。”

纪洛注视着九消失在视野内，自己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抽风，去说那一席话。

不是后悔，只是时候未到，会……有点不甘心。

“这么快就中午了，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