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江离倒是记得古籍里对先天剑体的描述，说的也只是领悟剑意更快而已，但他握剑起，便已经在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领悟了剑势。

截至目前为止，所有剑招他看上一眼就能学会，所有剑意，剑势，他只要稍加感知，便能模仿个七七八八，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天赋极限究竟在哪里，时至今日也没见过能够让他觉得厉害到无法复刻的剑势。

但如果不是因为他这般诡异的天赋，也不会当初在中州秘境被暗月仙尊选中，被哄骗吃下道印果，他的天赋甚至让暗月仙尊一个女人不惜以他一个男人为容器。

所以他的修为至今也只能停留在筑基初期，倚靠着他这些年神魂的修行，倒是已经筑基初期圆满了，有机会能够突破到筑基中期……但是也没什么意义。

他的修为目前最多也就对标慕冰凝，若是遇上渡小劫的修士就会很麻烦，可时至今日也没有收到过，有关于存有暗月仙尊生前所用的灵宝现世的消息，若是能够获得她生前用过的灵宝，便可借助那灵宝来压制她的气息，让修为再进步几分。

江离很无奈，对此也只能表示，就当是命运里的所有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

“反正目前还没见到过在剑这条道路上，比我领悟更多的人。”江离柔声给白笙解释了下。

白笙嗯了一声，抚摸着怀里大白的脊背。

傍晚江离要去寒渊山见慕雪栀，江离对此目前还毫无头绪，唯一想到的可能性，是那个女人盯上了自己的天赋，想要培养他做些什么？可既然如此，当日为什么又会对他动杀心？

因为慕冰凝？

目前所知道的情报太少，一切都还有些扑朔迷离，但抽丝剥茧本身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江离倒是很期待能够和那个女人多聊两句。

……………………………………

傍晚，江离目送了白笙离开，接着去到了他的花园里，采下了一株清雪幽兰，放在了小瓷盆里，接着就抱着这株清雪幽兰出发了。

清雪幽兰不算是罕见的灵药，但却是尤其罕见的花，生长于极北之地的寒潭边，依赖着寒气与月光滋养生长，江离抱着花来到了寒渊山峰顶，面前的院子便是慕雪栀的小院。

江离刚伸出手，还未敲门，门便已经自动打开。

江离看见了坐在屋檐下的女人。

慕雪栀平坐在一把木椅上，身穿一件白色宫裙，显得庄重典雅，江离的眼神不敢乱瞟，而是直接望向了她的眼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她的胸脯，与裙摆下半截纤细的小腿，也不说话，他在等慕雪栀开口。

然而慕雪栀也并未开口，于是两人就这般静默的对视。

江离记得一个奇怪的脏套路，和一个女人对视三十秒，就会有机会让你能窥见她的内心，江离望着那双淡漠的眼睛，慕雪栀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那双俯瞰众生的眼眸里无悲无喜，江离觉得他好像在照镜子，但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继续静默的与其对视。

但也只有他能做到如此。

因为此刻满院子里都是慕雪栀的剑势，若是换做寻常人来，此刻已经难以呼吸，气血逆流，神魂震颤，绝对无法像江离这般，此刻看上去慵懒且……温柔。

温柔是他最习惯使用的面具，人畜无害的模样总会让人少掉许多的警戒心，终于，慕雪栀粉嫩的嘴唇微动，开口，“你怀里抱着什么？”

“过去下山曾采摘的一株清雪幽兰，觉得和宗主的气质特别相配，便一直养到了现在，一直想找机会献给宗主，但弟子的身份实在过于低微，并没有见宗主的机会，便只好默默等待，直到今日。”

……人只要在说谎之前，先欺骗自己相信这是真的，那就很难被分辨出这是谎言，江离说过无数次的谎，骗自己并不是一件难事。

可惜，慕雪栀的表情毫无变化，她只是淡淡说道，“你见到这庭院里有一株草木吗？”

“因为宗主的剑势？”江离反问。

慕雪栀无言，像是默认。

这院子里没有一株草木，单调的可怜，因为慕雪栀的剑势并非她自己能够控制的，草木在这里放上片刻便会枯萎，但江离却早有准备。

“我在这瓷盆上绘制了阵法，可以隔绝宗主的剑势，只要平日里宗主的剑势不释放的太厉害，那这株清雪幽兰便不会枯萎，还会因为宗主的灵气而愈发流光溢彩。”

“你用的何种阵法来隔绝我的剑势？”慕雪栀不解。

她对阵法的了解并不深，而江离则开始继续胡诌，“当初我便想到了这一点，于是每日钻研一个时辰阵法，终于研究出了这样的阵法之势，这也是我可以不受宗主剑势影响的原因。”

慕雪栀的眸子终于有了些许情绪，但却并非感动，而是淡淡的讥讽。

“你似乎有些不知死活。”

江离神色并未有变化，平静问道，“弟子不明，请宗主明示。”

“隐剑峰江离，二十岁，六岁被带入玄天道极宗开始修行，四年前参加中州大比，侥幸获得名额进入中州秘境，然后与我唯一的女儿慕冰凝纠缠不清，被冰凝拒绝以后，在玄天道极宗上拈花惹草，时至今日与你有过联系的女子早已超过百人，若非你并非再做些更过分的事，你早已被我逐出玄天道极宗了。”

“我这等无关紧要的弟子，能入宗主之眼，是我的荣幸。”江离仍旧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而慕雪栀的眸子此刻却变得有些肃杀。

“你觉得你哄那些女弟子的手段，也可这般用在我身上？”

“不过只是我对宗主的一片孝心，怎么忽然就成哄女弟子的手段了？”江离微微一怔，无辜的看着面前的慕雪栀，“我与宗主之间的差距宛若天堑，即便我对宗主再敬慕，但也绝不敢乱想半分。”

江离看上去很无辜。

慕雪栀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最终她眸子里的肃杀还是渐渐消失，冷声道，“把那株兰花放下吧。”

于是江离将那株清雪幽兰放在了一边，这时候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不知宗主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想要一株炽火灵参？”慕雪栀淡淡问道。

江离抬起头，便瞥见慕雪栀的衣袖一抬，一株通体赤红，闪烁着光泽的灵参便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这株灵参果然在她的手里，这可是用于重塑江瑾别体质的关键灵药之一。

果然，她早就已经将江离的底细调查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