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勇大将军,正三品,名为陈思若。居住陈府。母亲陈淑姚战死沙场,享年四十二岁,只有父亲曲昭陵尚在人世。
曲昭陵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擅琴棋书画。十五岁初遇十八岁的陈淑姚,与她相爱四年,四年后,才有了陈思若。
陈思若常年在外征战,很少回朝。一回朝就会回家拜见曲昭陵,在家休养几日。
陈府很大,游廊重叠交错,内设假山怪石,现在正值秋季,湖中一池凤眼莲齐齐绽放,花姿优美,颜色艳丽。湖中还有四只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河面上嬉戏游玩。
一位陈府婢女面色凝重,快步走到陈思若的书房前,看着书房房门大开,一袭蓝衣的陈思若坐在书房里看书,婢女行了一礼,“将军,宸王殿下来了。”
陈思若放下手中书,嘴角勾起一抹笑,“走,随本将接驾!”
婢女行了一礼,“是!”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陈思若从小随母舞刀弄枪,喜着男装,看着也是英姿飒爽。她身形高瘦,但五官却有男子的英豪之气,若不近看,还真看不出她是个女子。
陈思若来到庭院,见到苏之蓁,下跪行礼,“末将拜见宸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苏之蓁走上前,一边去扶陈思若,一边说道:“你我之间,还行什么礼?快起来吧!”
陈思若却跪在地上一脸坚持道:“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国家无礼则不宁。自古,礼不可废!殿下,您是主末将是臣,给您行礼也是应该的。”
苏之蓁知道,他俩的关系虽情同手足,可她母亲在她耳边给她灌输的君臣礼仪思想,她永远都不会忘。
苏之蓁腹诽,令尊都死了这么多年,你真是一点都不变!
苏之蓁咳了咳嗓子,命令道:“起来吧!”
“是!”陈思若站起身子。
陈思若笑道:“殿下,去厅中喝茶吗?”
苏之蓁随口应道:“不了,我此来就向你借个兵就走。”
“借什么兵?”
“铁骑,十人!”
“多久需要?”
“明日给我!”
陈思若轻笑一声,“好,明日必定送到宸王府上。”
苏之蓁微微点头,“我手头事多,就先告辞。思若,好不容易回帝都一趟,在家多待一些时日吧。若有空,记得去宸王府喝茶。”
陈思若点头,“一定!”
陈思若将苏之蓁亲自送出府后,一回头,只见一个身着桃红衣裳,身形高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便是曲昭陵,今年虽四十有二,可身形相貌却依旧姣好,一点都不显老。
陈思若迎了上去,关心道:“父亲,您怎么出来了?”
霜飔瑟瑟,曲昭陵红唇微张,咳嗽了几声。显出一脸病态之姿。
陈思若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给曲昭陵披上,“父亲,府中风大,咱们回屋吧?”
曲昭陵拢了拢外衫,微微点了点头。陈思若便扶着曲昭陵回了房中。
曲昭陵坐在软榻上,陈思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曲昭陵,曲昭陵接过后,抿了一口,问道:“思若,你觉得宸王殿下品性如何?”
陈思若不解曲昭陵为何有此一问,但还是实话实说道:“父亲,殿下品性很好,舍己为人,大公无私。”
曲昭陵轻笑一声,“你觉得她大公无私,舍己为人,是因为你与她在战场上相处的两年,她只对你大公无私,舍己也只是为了你。你我皆知,你那两年的战功赫赫,是她帮你赢下的,她不要功名,甚至连自己一手培养的铁骑都愿意给你。宸王心狠手辣,处事圆滑,阴险狡诈,鹗心鹂舌,残忍起来六亲不认,她就是个口腹蜜剑的性子。而她自征战回来后,整日颓废自我,荒淫度日,她又与陛下关系不睦,陛下早已看她不惯,想除她而后快,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儿啊,你若执意为她效命,最终也只会被她连累的呀。”
“可宸王那两年对我的关照,还有这么多年的情谊……”
女儿怎能舍得下?
曲昭陵打断道:“思若,为父是男子,不懂那些政事,也不敢妄议宸王。但是思若,为父想给你提个醒,她与陛下一直都是敌对关系,自古成王败寇。她以后的路无非两条,一条自取灭亡,一条永困王府,终身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最后老死。思若,父亲不想你因为站错队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和大好前程。”
陈思若沉思了一会,才坚定道:“父亲,一马不鞴双鞍,忠臣不事二主。思若既然认定了宸王为主,就不会再变了。而且,成王败寇,败的也不一定会是宸王!万事皆有可能,不到最后一步,女儿绝不反悔!”
曲昭陵重重叹了口气,心急如焚道:“思若,你说这话可是大逆不道啊!而且,若真等到成王败寇时,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呀。世上没有后悔药,历史也不可能再重来。”
曲昭陵缓和了一下心情,才无奈摇头,“罢了罢了,你也大了。为父也不能事事干涉你。”
曲昭陵摆摆手,陈思若行了一礼,“父亲,那您好好休息,思若告退!”
陈思若毕恭毕敬退下,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紧。
东宫御书房里,燃起檀香袅袅。
房内四周镶金雕玉,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样样齐全。东墙上还挂着一副字帖,写着:
君子之所取者远,则必有所待;所就者大,则必有所忍。
二十一个大字。
萧旭正坐在白玉雕刻的梨花桌前翻越书籍。
却听见一阵敲门声,萧旭漫不经心问道:“谁?”
门外人毕恭毕敬道:“启禀太子,门外有一人自称是您的表弟,名叫邓昀。”
萧旭放下手中书籍,“请他进来吧!”
“诺!”
良久,邓昀一袭蓝衣走了进来。
他虽比萧旭小,可模样却显老。身材中等,皮肤粗糙。
他是邓芷欣亲弟弟邓沦的儿子,他有野心胆子小却无头脑。萧旭可看不起这个弟弟,但是,碍于至亲的情面,又碍于他是太子,他不得不摆出一副众生平等,亲民爱民的样子。
邓昀向萧旭行了一礼,恭敬道:“草民见过太子!”
萧旭笑的一脸热情道:“表兄弟之间,别客气了。现下私下无人,唤孤表兄即可。”
“诺,表兄!”
“表弟找孤何事?”萧旭问道
“表兄,姑姑来找我,说是表兄不日便要启程去往广魏。我这些年,也一直没有什么作为,这次既是姑姑找上我,还指名道姓的要我去,我也推脱不得,就想着让表兄带我一块去广魏,多多历练,长长见识。”
萧旭心里嗤笑一声,就你还推脱?这等混功名的好事,你想求都求不来,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会推脱?
不过,既是母后叫你来,必定别有安排。
萧旭笑意加深,“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多历练是好事。”
萧旭轻笑一声,“好,孤准了!”
邓昀下跪,行了一记大礼,“草民拜谢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这些虚礼就免了,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邓昀应道:“诺!”后,便恭恭敬敬退下。
秋雨霏霏,飘飘洒洒,落在了炎啸宫庭院里的枯枝瓦砾上。
地面的积水中,倒映着一抹孤傲高洁的身影静静立在廊桥里。廊桥外是漫天的飞雨。
屋檐下,寒气清冷,凉风吹拂起那抹身影的白衣。萧韫立在廊桥中,衣裳穿的单薄,但他好像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身形挺直,背影如竹。
萧韫轻声感叹道:“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
远处,一个人影撑伞而来,这人在雨中缓步前行。一袭黑衣,一把纸伞。随着他渐渐走到廊桥中,这人的模样才清楚了许多。
是萧韫的贴身暗卫,软赫!
软赫单膝跪在萧韫身后,“主子!”
萧韫淡淡问道:“事情办妥了吗?”
“主子放心,我们的人已经混入到五千精兵中了。”
萧韫摆摆手,软赫行了一礼,便匆匆退下。
雨下的哗哗作响,帝京大街上,空无一人。
张晓晓,萧笙和慕卿都坐在客栈的大堂里。
张晓晓毕竟是看过小说的人,她明白,朝堂上的大臣都是一毛不拔之人。而原著中也写过,诸位大臣只会凑个五千两白银不到,这点钱连安抚百姓都不够,更别谈修渠造桥了。
张晓晓开口道:“御王爷,此去安定,你还得自己想办法。朝廷上的人都是爱钱如命,斤斤计较之人,这次凑到的响银,只会少不会多。若你此次不能救安定的百姓于水火,有人一定会用此事借题发挥,到那时就又会平白无故生些许多事端。”
萧笙轻笑一声,“王妃这般聪明,不如替本王想想办法?”
张晓晓瞪了萧笙一眼,没好气道:“你是死的吗?”
一句话让慕卿忍俊不禁,哑然失笑。
萧笙也不恼,只厚脸无皮,和颜悦色道:“本王娶了王妃这么聪明的女子,还需操什么心?”
张晓晓认真问道:“和离书什么时候给我?”
“既嫁进了御王府,和离书,就别想了。”
慕卿只觉这话好像在哪听过,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看过原著的张晓晓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