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姚塵早早就起了床。秋已逝,冬将至,秋暖冬寒添新衣。
这一日,姚涵也起的早。一听说姚塵要去集市,姚涵开心的不得了。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上一趟集市非常难得,而小孩子是喜欢热闹的,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姚涵自然不想错过。
姚塵虽不想姚涵跟着,但姚涵非要吵着闹着一起去,姚塵拗不过她,只能松口同意她一块去。
去之前,姚塵在路上嘱咐了她千万句,什么家里穷,生活要精打细算,什么去后不许在街上买吃的,不许这要那要,有许多不许总之就为衬托一句话,你要乖要听话要懂事。
来到集市后,姚塵遇到几个同村熟人,便和他们有说有笑的闲聊起来。
他们皆是带着自家子女上街,来到街上后,姚塵看着他们家的子女在街上毫不客气的东买西买。再看看自己家孩子一脸羡慕,但又不敢购买。
人,都是要面子,也是爱攀比的。
姚塵也想装出一副慈母爱女的样子来,便一脸温柔的笑道:“涵儿,都怪父母忙,没怎么带你出来好好逛逛。今日好不容易有空出来一趟,岂可空手而归?涵儿,喜欢什么就去买,今天你想买多少买多少,娘都包了。”
此话一出,同村熟人都纷纷夸赞姚塵阔气,夸赞姚塵爱女如命,是全村人的模范,应当学习。
三两句言语夸的姚塵喜笑颜开。可是姚涵明白,姚塵并非爱女如命,不过只是要面子罢了。
姚涵捡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挑了一点点,但在众人的夸赞下,姚塵的心已经被夸上云霄。
见着姚涵只买这么点东西,只觉她买的太少,便将姚涵喜欢的东西大买特买,导致两人回去时,提着大包小包。
姚塵因买这些东西,银子都已花完。从云霄回归现实的心又开始抱怨起来。她将一切的不好都归结在姚涵身上,对着姚涵就是一顿臭骂。
说姚涵不懂事,一下买这么多东西,不知道家里贫穷吗?
姚涵一解释,姚塵便说她顶嘴不孝。姚涵欲哭无泪,但心里却满是委屈,明明不是自己要买的,但为什么她总是把所有的错归结到自己身上。
自从苏之蓁铲除了李汝希后,上庸的百姓都开始拥戴敬爱苏之蓁。苏之蓁将李府满门抄斩,李府里的男女老少,老弱病残无一幸免。她还在李汝希家抄出了白银五千万,黄金十万。此次来上庸抗疫,正好就能用到这些钱。
苏之蓁去了荆州里有瘟疫的郡县,由于还要消灭西域,所以她要趁早结束这的疫情。
苏之蓁一入这些有瘟疫的郡县后,便开始用宁可错杀一人,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法子进行抗疫。
苏之蓁派请周边的大夫,与她一同去邻边郡县。苏之蓁命人在每个闹瘟疫的郡县里建立隔离区。而后再由大夫配出预防疫病的药。
苏之蓁让人将调配好的药,煮成食用的汤药后,装到茶壶桶中,放在车上。足足放了十车。每个车上放了一百叠碗。
苏之蓁让人推着车,带上大夫,开始一家家敲门。每一家出来的人,得知他们是朝廷派来解救他们的人,便纷纷配合着。
苏之蓁让大夫给每家每户里的所有人瞧病,一个也没放过。如果是得了病的人,便被直接送到了隔离区,如果是没有得病的,便给他们喝一碗防疫的药。
苏之蓁从小习武,体力充沛,搜查一个县或郡,她只需要一天,就能将郡县中所有得病的人全部搜查出来。他将附近几个闹瘟疫的郡县全部搜查完毕后,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待知道搜查无误后,苏之蓁才在当天清晨,让人送饭时,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砒霜,钩吻,鹤顶红。
等隔离区里所有人吃过有毒的饭菜,全部死光后,苏之蓁才命人将其尸体焚烧,再用大量银子金子给百姓做为安抚。当然,从李汝希的府中搜出的银两实在太多,用在百姓身上,根本就用不完,于是多余的,苏之蓁分文不取,全都上缴了国库。
苏之蓁这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做法虽惨无人道,但却也是最有效最快速的方法。苏之蓁在荆州除贪官,为百姓抗疫只用了短短一月时间,就将荆州的一切给平息。
苏之蓁在百姓眼中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殿下,身受百姓爱戴。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他们口中的好殿下,此次疫情,她无辜杀掉了多少人,手又染了多少鲜血。可她一点都不觉得自责,因为杀人,早就是她的习惯,在很早之前,她就是一个手染鲜血的侩子手。
待荆州恢复秩序后,苏之蓁便命陈思若等人先一步前去西域等她,待自己将江玉泽送回宸王府后,再快马加鞭,与他们会合。
午时三刻,姚塵一家人吃过午膳后,姚塵便说着去田间收割粮食,而邹郎也在里屋缝制一家人要过冬的新衣。
阿樰和阿弈跑到外面像往常一样游玩,姚塵临走前,叮嘱过姚涵,要她将家里的衣服全都清洗晾晒,姚涵虽是心有不平,但还是应下。
姚涵虽不明白为什么不让阿樰与阿弈和她一起洗,但逆来顺受,不懂拒绝,不敢在亲人面前诉苦抱怨好像已经成为她的习惯了。
因为她明白即便反抗也没什么用,所以习惯成自然。
张晓晓不是闲的住的人,见自己也没什么事做,便带着姚涵出门,两人在乡间小路游荡闲聊。
张晓晓在姚涵面前总是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很受姚涵信任。姚涵虽然信任张晓晓,但说话时,也要犹豫酝酿半天,才问道:“姐姐,我想跟你说些话,但我又怕你会嫌我烦,嫌我说话不过大脑。”
张晓晓笑的温柔,“不会啊,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嫌弃你,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今日我们畅所欲言,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认认真真听完,并且和你一起讨论。”
姚涵弱弱问道:“姐姐,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世界待我不公?我爹娘总是待阿弈和阿樰好,可就是不对我好?小的时候,爹娘常对我开玩笑,说我是他们捡回来的孩子,我不会真是他们捡回来的吧?”
张晓晓看着姚涵一脸委屈的模样,她伸出手,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不是你爹娘捡回来的,只是你爹娘错在了对你的教育。”张晓晓轻轻叹气,“涵儿,你要记住,一切皆因思想而异。如欲改变命运,首先改变自己。如欲改变自己,首先磨炼内心。总之一句话,只有你强大自己和内心,才能脱离现状,痛苦也就会离你越来越远。”
“姐姐,我不太想待在那个家。在那个家里,父母只对哥哥妹妹好,而我在他们眼中就像一条狗一样,他们喜欢的时候摸两下,不喜欢的时候,对我肆意打骂责罚。姐姐,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张晓晓轻叹气,婉拒道:“我不能带你走,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利。而且,我自己都养不活我自己。”张晓晓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嫌弃你是累赘,我只是害怕你跟着我受苦。”
姚涵极力摇头,“我不怕受苦,只要能逃离那个家,我愿意受任何苦。”
张晓晓只觉这句话好生熟悉,这不就是她在现代时,常说的话吗?
犹记在现代时,她为了逃离父母,也曾去过别的城市。
可这世上好人太少,人心复杂,人人都在勾心斗角,对于一个刚入社会的她,只能感受到社会人对她的压榨。
有些人的童年是想的少笑得多,可有些人的童年却是在苦笑与演绎中度过。
日日安慰着自己明天会更好,但日复一日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又是那么令人心寒绝望。最后,只能戴上面具隐藏。
面上笑的越开心,心里就越痛苦。许多年的隐忍不哭泣不代表是没有眼泪,生性凉薄,也可能是从一开始情绪就被众人的嘲讽谩骂所剥夺,最后只能隐藏于心,慢慢积攒,慢慢隐忍,直到习惯。
我本一身傲骨,怎奈社会复杂,到最后,竟是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我本出生善良,怎奈世界复杂,到最后,竟是被人欺凌的遍体鳞伤。确实可悲可叹!
张晓晓笑道:“你这傻孩子,我跟你说啊,外面的世界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而你现在也不能离开,因为你只是个孩子。我也不是小看你的能力,只是你这么小,连自己的安全都护不住,哪还有能力去生存?”
张晓晓停下脚步,蹲下身,摸着姚涵的头,一脸宠溺道:“涵儿,从现在开始,改变自己,提升自己,强大内心。等你哪一天,真正能做到我说的这三点,你就可以慢慢离开这里,尝试独自生活了。”
“那具体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