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1 / 2)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街上灯火不歇,人流如潮,车水马龙,喧嚣热闹。

一辆马车缓缓行到一个小巷中,赶马小厮从马上下来,他将车上的矮凳放在地上后,便掀起车帘,穆安泽从车里出来,踏着矮凳下来。

穆安泽来到了大街上,他穿着一身素衣,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银白如雪,在月光下显得无比显眼。

远处的谷媛,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穆安泽。她朝着穆安泽缓缓走去,穆安泽一转身,就看见谷媛已在身后。

穆安泽笑道:“谷大人,现今在街市,为不露身份,我们就直接喊对方的名字吧,我叫你谷媛,你叫我安泽。”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人,谷媛多多少少有些扭怩不安,但又怕唐突佳人,便只能解释道:“这不太合规矩,毕竟您是皇后娘娘,不如,在下喊您安公子?”

穆安泽颔首,“尚可!”

两人并肩同行。

谷媛先一步开口问道:“安公子,上次您说您有喜欢的人,恕我冒昧问一句,那个人一直都是陛下吗?”

穆安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自然!”

“那,那我再斗胆问一句,您与陛下,是何时认识的?”

“不早,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谷媛心里苦笑,所以,你一见钟情的人是陛下!可苏嫣玥明明对我说过,她对你没兴趣啊!还说要将你让给我,可到最后,为什么要骗我呢?

穆安泽见谷媛面色凝重,便轻声唤道:“谷媛!”

“啊?”谷媛后知后觉应道

“你在想什么?”

谷媛轻轻摇头,“没什么!”

走过玉拱桥,看着桥下的游船,穆安泽也想乘坐。谷媛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带着穆安泽去小摊上买了些糕点,酒和蜜饯后才带着他去挑了一艘游船。

穆安泽和谷媛上了游船。游船可容纳三到四个人,船的底部铺有氍毹。船里放有一张矮几,十根蜡烛,两个花灯,烛台,酒杯和温酒的器皿。船的四周布满层层白纱,将里面的景色遮掩的严严实实。

谷媛点起花灯,走到船头和船尾,将花灯插在船上的缝隙里挂起来,船里面就亮了一些。又在船中点起三根蜡烛,放在一旁的烛台上,船里瞬间一片明亮。

谷媛将吃食都摆放在桌上,又将酒给温上。

穆安泽问道:“谷媛,你与陛下是怎么认识的?对她了解吗?”

谷媛轻笑,“我与她相识有一年了,我们性格相合,所以才做了朋友。我对她了解的不多。”

“谷媛,你这一生有没有什么喜欢做的事却还未完成?”

谷媛笑意加深,“安公子,你可不要这么了解我,否则,陛下若是知道了,会吃醋的。”

谷媛说着给穆安泽倒了一杯温好的酒水,穆安泽解释道:“这不是长夜漫漫,无事可做嘛,我就当与你闲聊,何必当真?”

谷媛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温好的酒,一饮而尽,“我啊,确实有一件事还没做成。我想在这天下间出名,让世人都认识我。我想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让全天下人都知晓我的名字。只可惜,这世间的事,总是事与愿违,总是不如意啊!”

谷媛轻叹气,“不说我了,你呢?有什么想做的事?但却还没做成的?”

穆安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也有一件事,但现在已经在做了。”

谷媛好奇道:“什么事?”

“要做就做人上人,要嫁就嫁帝王妻!”

谷媛不解,“所以你嫁陛下,无关情爱?”

穆安泽笑的温柔,“可以这么说吧?”

穆安泽自顾自添了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你除了这件事,没别的事想做了?”

谷媛不解,“还有什么事?”

“例如……”穆安泽起身,脸贴近谷媛的脸,穆安泽莞尔一笑,嫣然无方,“爱情?”

穆安泽的靠近,让谷媛有些措不及防,谷媛下意识的往后退,可身后却抵着船板,退无可退。

谷媛双眼看向别处,提醒道:“你现在是皇后娘娘,别离我这么近,若被人看到,会让人误会。”

“误会?”穆安泽笑出了声,“这里就你我两人,谁会看到?”

穆安泽伸手刚要抚摸到谷媛的脸颊时,谷媛伸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谷媛不解,“你干什么?”

穆安泽笑的妩媚动人,他字字蛊惑道:“当然是,做你想做的事。”

穆安泽不给谷媛说话的机会,头一下埋进谷媛的脖颈上快速亲了一口。

穆安泽只觉脖颈处酥酥麻麻,又痒又痛,紧接着,头就渐渐昏沉下去,人虽然是醒的,可意识混浊,全身软绵绵无力动弹,双眼好像被纱布蒙住一般,如雾里看花,模模糊糊,只觉有个人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但就是看不清,且似幻如梦,亦假亦真。

乐安郡里,这日一早,众人就聚集在张贴告示的地方,众人都在等待告示揭榜,状元名单的揭幕。

夏仲和他的十个朋友都站在这里,十个朋友给夏仲打气道:“仲兄,你文采斐然,这次一定能高中……”

“对呀对呀,仲兄,你要是真的高中了状元,一定要请我们吃饭啊……”

“那何止是吃饭啊,我们要跟着仲兄一起升官发财,吃香的喝辣的……”

……

众人话还没玩,朝廷的告示便让人拿了过来,贴在了墙上。

夏仲十个兄弟在榜上的状元名单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的名字,十个兄弟安慰道:“没事没事,状元没有,那探花举人绝对有一个是你,我们再仔细找找……”

“对啊,仲兄文采卓绝,若是一样都不中,那就太不公平了……”

十人说着,又在举人探花的名单里找了半天依旧没有。

远处,柳雯歆走到了夏仲身边,柳雯歆轻叹气,“别找了,这次你没中。至于原因嘛,跟我来吧。”

夏仲跟着柳雯歆来到一旁的无人小巷,柳雯歆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夏仲,夏仲打开看后,顿感天塌地陷。

夏仲气的咬牙,连手都开始颤抖,“这,这不是我的考卷吗?上面为什么写着阮溢的名字?还有,这阮溢是谁?是谁?”

“你的考卷被阮溢给替换了,他冒用你的考卷成为了状元。至于阮溢,他是尚书令阮牧的儿子,阮牧官居正二品。现如今逆帝退位,新皇登基,封号为荡。这要说起来这尚书令也算是两朝元老,辅佐过先皇。”

夏仲将手中考卷紧紧握在手,力道大的恨不能要将考卷捏成粉末。

夏纪恨恨道:“尚书令又如何?官大就能为所欲为吗?那这世间可还有王法?可还有天理?”

柳雯歆劝慰道:“官大一级确实能压死人,所以,想考状元你还是得找个靠山。”

夏纪没有再理柳雯歆,只是转身便走。柳雯歆虽然刁蛮任性,但心性不坏,见夏纪离开,她也没有阻拦,只是气的跺了跺脚,埋怨道:“本郡主好歹帮了你一把,谢都不谢就走,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柳雯歆消气后,也转身离去。

偏僻小路上,萧笙策马扬鞭,他前面坐的是张晓晓。张晓晓不会骑马,便只能与他同乘一匹马。

他们已经赶了半个月的路,今日午时之前就能回帝京。

“救命啊~救命啊~”

“啊~啊~”

他们身后传来杂乱无章的求救声,哭喊声,哀嚎声。”

萧笙停马,张晓晓回头看,只见一群百姓声嘶力竭的哭着喊着,拼命挣扎的往前跑着,他们身后是不人不鬼,像丧尸一样的活死人。这群活死人就像失去了意识般不停往前追赶百姓。

张晓晓看到那半死不活的活死人,他们面目狰狞可怖。张晓晓想到,小说里确实写过,控虫术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半死不活,没有痛觉也不会死,因为是被五毒控制着行走的。沾活人,活人就会被变成新的宿主。

五毒会吃掉活人身上的每一处器官,直至将那副皮相全部吃完,啃食成森森白骨,才会从宿主身上离去。

张晓晓大喊道:“萧笙,骑马赶紧走!”

萧笙从来不会违背张晓晓的话,萧笙猛地打马,马跑的飞快。

张晓晓害怕五毒追上,便喃喃道:“再快些,再快些……”

萧笙不解,“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甭管,现在能跑多远跑多远!”

马飞快跑进帝京城中才停了下来,张晓晓顺了顺气,才问道:“你有办法关城门吗?”

萧笙抱着张晓晓一起下了马,萧笙让张晓晓站稳在地面后,自己飞快跑到门吏那,利用自己御王爷的身份强行将城门关闭。

张晓晓又让萧笙令所有门吏拿桶装油顺着城门一道道淋下去。

城门一关,城中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聚集在城门口看热闹。

就连千岁府的马车也来到城门前,但停在小巷里,倒也没人会注意。

马车中只有慕卿一人,慕卿从车中下来,在百姓的众目睽睽下,大大方方走上了城楼。

而在城楼远处高楼的屋檐上,站着两人,一红一白,正是沈宁和宫桑陌,两人只是在远处注视着城楼下和城楼上众人的一举一动。

慕卿上楼后,只见城楼上所有的门吏都拿着火把。城门外,远处,一群像丧尸一样的人走了过来,城楼上的门吏没见过这些东西,纷纷议论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没见过啊,这是什么啊?人不人鬼不鬼的,莫不是怪物吧?”

“说不定真是怪物呢~”

……

听着众人的议论,张晓晓喝止道:“你们别说话了,大敌当前,还有心思研究这是什么东西?”

众人敬张晓晓是御王妃,也就不敢造次,都恭恭敬敬闭了嘴。

张晓晓心里没底,虽说原著中写了,这东西怕火,但也不知管不管用。

没辙了,为了一城百姓安危,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眼看这些怪物到城墙底下了,张晓晓命令道:“准备!”看着怪物爬墙时,才说道:“放火!”

熊熊大火将整面城墙烧成了一面火墙。楼下还有正常的百姓,他们面临着前有狼后有虎的危险,都哭的稀里哗啦。

有些甚至坐在火墙前,都不挣扎,放声大哭,有些却向楼上的人大声喊道:“开城门,开城门……”

有些老人跪在地上,作揖哀求。张晓晓看着那一张张年迈的面孔,满脸皱纹,白发苍苍,只觉他们可怜兮兮。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

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惊叫声,哭喊声,响彻在天地间。

惨绝人寰!惨无人道!

这些正常的百姓里老弱病残孕,老少男女皆有。

听着他们的哭泣呐喊声,张晓晓见哭兴悲。她有些不忍心看,便撇过了脸,慕卿走上前握住张晓晓的手。

“姐,他们怎么了?”

张晓晓轻叹气,解释道:“控虫术!如果不将他们烧死,一城百姓将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