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琴点头,放眼打量着庆徽园,感慨道:“孩子,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当年妈来过这边,可惜···”
方雪挽着婆婆胳膊,安慰说:“妈,事情都过去了,您别想太多。”对于这个婆婆,方雪有种说不出的亲切。因为花粉过敏症,她从小就离开父母,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童年缺失的东西,终于在陈书琴身上找到。
院门打开,老大伸着脑袋朝外张望,脸上现出喜色:“老幺,你回来了,快进来!弟妹别站着了,赶紧进来吧。”目光落在陈书琴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妈,你也得叫妈。”曲东笑道。
老大错愕,“妈”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陌生,十多年都没叫过了。而且,眼前这位大妈,还是个道姑,一身素衣道袍。老大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吭哧半天,硬着头皮喊道:“妈,您您您···请进。”
陈书琴眉开眼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过去:“哎,真乖!”
屋里热闹非凡,院子中搭了个棚子,里面架着一口大锅,一群乞丐正在炒着干货,热火朝天。听说曲东回来,还来了个妈,有红包拿!众人立马放下手里事情,全都围进屋里。瓜子、花生端上桌,冒着热腾腾雾气。
“妈,我是老二。”
“妈,我是老四。”
“妈,我是老五。”
···老三搓着手,神色激动道:“妈,我是老三···您尝尝瓜子,这可是我炒的,刚出锅的,还热乎呢。”
收了一群乞丐儿子,陈书琴心花怒放,拿出红包挨个发出去,嘴里念叨着:“好好好,都是乖孩子,都有红包。”散完红包之后,陈书琴捻起瓜子,开始品尝。
“嗯,不错,老三有本事!”陈书琴心里开心,白捡一堆儿子,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吃什么都高兴。不住点头,夸赞不已。
曲东哭笑不得,剥了一颗花生,递给方雪,自己捻起一粒瓜子丢进嘴里,嘎嘣一声,瓜子壳崩开,呸的一声吐掉瓜子壳,曲东津津有味嚼起来。
“大哥,我不是让你们找间院子吗?怎么在这园子里就架上锅了?”拉过老大,曲东疑惑道。
曲中扬走过来,老脸带笑,颇为开心的样子:“是我让他们弄得,这园子空着也是浪费,何况我也老了,唱戏也唱不动了,不如办点实事好。”
众人停止了喧闹,陈书琴转过身望着老人,欠身施礼,一副出家人做派。
“曲大师您好。”
曲中扬点头道:“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了。”
这话一出,曲东脑海里浮想联翩,觉得师父太给力了。扭头望向方雪,两人相视一笑,都闭口不语。
两个老人倒是没多想,相互客气着,分宾主坐下,嗑着瓜子聊开了。一个谈戏曲;一个聊佛理。两种文化本不想干,但都牵扯到为人处世。戏曲唱得是人生百态;佛理讲得是众生疾苦。
方雪悄悄起身,拉着曲东朝外走去。其他人也都不傻,纷纷会意,一个接一个,眨眼间走得一干二净。
“老公,你看妈和师父能不能成一对?”望着漫天飞雪,方雪小八卦道。
曲东搂着佳人,笑呵呵说:“我又不是算命先生,哪懂这些。要是真成了,大不了就结婚呗,师父人品没的说,至于年龄不算问题,反正相差不大,也就十来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