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心底冷笑，表面若无其事道：“那我就收回这个辞呈。”

他伸手去拿辞呈时，郑总迅速地用手紧紧摁住，对老牛说：“你先回避一下，我们讨论后再做决定！”等到老牛出了会议室，郑总脸色顿时布满阴郁，忽然又流下泪来，环视着在座董事们说：“伊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商议结果毫无悬念，老牛被扫地出门了，也应了女秘书所说的那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第一功臣落了个黯然败走的下场，副总只不过是个虚名，老牛并不在乎，最令他心痛欲绝的就是兄弟反目，曾经患难与共，却不能共享富贵，心如刀绞不足以形容老牛此刻心情。

万念俱灰之下，老牛带着无尽遗憾，悄悄离开了伊利，离开了这个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来的平凡，走的寂静，眸然回首，万事皆休，如一场幻梦，那么真又那么遥不可及···公司内部封锁了老牛离职的消息，他所负责的产线部门交由另一位名叫杨晋鹏的代为管理，各方掣肘逐渐消失···回家后，老牛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中，闭门两日，滴水未进，在这期间，也没人来探望他，往日门庭若市的牛家，转眼门可罗雀，世态炎凉可见一般，待到第三天，老牛终于开门出来，整个人变得邋遢异常，但他的双眼却炯炯有神，仿佛涅槃重生了一般，挥之不去的颓废气息尽皆消散，他跟媳妇简单交代了一番，随后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家，直奔海市而去···海市对于老牛来说并不陌生，出差来过几次，不过物是人非，当初是意气风发，转眼间又一切成空了，可谓世事无常，此次老牛特意赶来海市，就是为了面见曲东，一是为了求教，二是散心，缓冲一下心情。

曲东在百乐门接待了老牛，初次见面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了几句，曲东察觉到老牛眉头深锁，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成，但他也不点破，岔开话题笑道：“牛先生果然是信人，前几日刚在电话里答应要把酒言欢，今日就来了，不过呢，您来的正巧，还有两天东方乐园就要开业了，到时候一起热闹一下。”

老牛本就抱着散心的打算，所以没有推拒，点头答应下来，接着开始大吐苦水，将辞职前后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凝视着曲东，眼神古怪道：“曲先生，这些事可都被你说中了，不知能否为我指条明路？”

曲东又卖弄起了神秘，沉吟道：“实不相瞒，早年我得方外高人丹长生指点，学得一些推衍之术，那天你打电话过来之前，我就隐隐预感有事要发生，随后略作推衍，发现卦象喜忧参半，乃是绝处逢生之象，后来你打来电话，我就知道这卦象八成是应在你身上。”

老牛越听越心惊，按照曲东的说法，如果卦象真的应在他身上，那也就是说他老牛还有崛起的机会，可这事也太玄乎了点吧？老牛心里疑窦丛生，脸色变了又变，曲东在一旁也不说话，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制造恐慌感，死死吃住老牛，让他今后不敢生出急功近利、投机取巧的心事。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蒙牛也是一样，因老牛精神而崛起，也因为他没落，导致后来，为了保全蒙牛，老牛主动辞去董事长职务，想用自我牺牲换取蒙牛的生存，然而他却低估了危机感，最终蒙牛被中粮收购。

而老牛之所以这么急功近利，甚至铤而走险，其中一个不可否认的原因就是出在伊利身上，他想要通过闪电式发展，制造出一个乳业神话，一雪前耻，这种情感源于骨子里的血性，也是怨恨，心怨难消之下走上了不归路。

“请曲先生明示！”老牛按捺不住，急切问道。

曲东嗟叹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略作指点还是可以的，人生最忌讳摇摆不定，企业也是一样，不可人云亦云，要有自身操守，昧良心者万事皆休，除此之外，还要多做善事，不要轻视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往往这些东西决定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