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一吻结束直播,祁羽羲不管在粉丝团惹出多大动静,马不停蹄又去装行李上车。
宋明修看他兴奋地像个小陀螺忙个不停,安稳上车后,从背包里找出瓶能量饮料递过去。
祁羽羲直接灌了半瓶,回头看装得满满当当的后车厢,感叹一声,“老婆你怎么收拾了这么多行李啊?”
“羲羲是大明星了,衣服当然要多带一些。”宋明修理所当然道。
祁羽羲:“???”
装得最多的是西装吧?臭美老婆!
等两人赶到酒店,发现大家都到齐了,寒暄说笑几句,便正式开宴了。
祁羽羲挨着雯桦坐,发现他竟然是坐轮椅来的,顿时关心地,“脚伤还没好吗?现在出门是不是太着急了。”
雯桦多年拍戏经验,崴脚这种小痛小病早已游刃有余,见祁羽羲担心,还反过来安慰他。
“我懒得走才坐轮椅的,脚上缠了护踝,要走也能走,今天免费劳动力在,不用白不用哈哈。”说着瞄了眼给他端茶递水的简阳,笑得一脸意。
“我听得到,温小花。”简阳无奈脸。
“我说错啦?你还想收费?!”
“......吃饭吃饭。”
祁羽羲抿嘴笑看两人拌嘴现场,捻起长筷准备用餐时,才发现餐盘里已经布好了爱吃的菜。
他飞快抬头,发现老婆正在跟莫叔叔和顾前辈说话,视线都没落在这边,手下剥虾动作却没停,一心二用得令人咋舌。
祁羽羲乖乖吃菜,看到桌面转过一排排汤盅,趁大家谈话的间隙,悄悄给老婆递过去一盏。
宋明修把堆好虾仁的骨碟推过去,摘了手套,捻起汤勺自然而然品尝起来。
两人默契的小动作落在莫绝眼里,哼笑着摇头,“你俩腻不腻歪。”
“这就腻歪了?”宋明修垂着眼喝汤,不紧不慢回道,“你吃鱼,顾先生也给你挑鱼刺。”
莫绝:他什么时候吃鱼了?
“生活习惯。”顾言笑着接话,顺势把处理好的鱼汤递到莫绝手边,声音温柔而坚持地,“阿绝尝尝?很鲜的。”
莫绝:(被老婆压着喝鱼汤还得保持微笑).jpg
难得见男神吃瘪,祁羽羲想笑不敢笑地抿唇,埋头装作吃饭的样子,肩膀一耸一耸,活像只小松鼠。
莫绝发现之后,桃花眼微眯,“羽羲最近风头正盛啊,到处都能看到你的新闻。”
祁羽羲冷不丁被点名,一时反应不及。邻座宋明修擦拭着唇角,替他接下话锋,“莫总这么问,难不成想挖人?”
莫绝视线在男人身上转了圈,最后落在祁羽羲这边,玩笑般问道,“羽羲想来莫氏传媒吗?”
祁羽羲完全没料到话题这个走向,上来就被问懵了。
“前阵子见过祁洛远了吧,你要来的话,我让他带你。”莫绝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斜对面的雯桦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莫氏传媒自创建之初便是龙头企业,近些年一直联合风华娱乐拓展规模,几乎包揽华国娱乐圈半壁江山。
如此实力雄厚的娱乐公司,自然有一大批优中选优的金牌经纪人,祁洛远即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位,在艺人圈名声都很响亮。
祁羽羲刚入行选经纪公司时了解过一些,但并没有考虑过,毕竟大公司艺人竞争激烈,加上宋明修不想让他太辛苦,挑选之初就排除了。
现在莫绝主动向他抛出橄榄枝,还承诺让公司最好的经纪人带他,这算是某种认可,也是一份信任。
雀跃是一瞬间的心情,祁羽羲开心地道谢,然后解释说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哦?为什么?”莫绝追问。祁羽羲纠结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发现祁洛远是他小叔,但不想有更深交际这种自相矛盾的话吧;况且现在跳槽对齐哥来说无疑是种背叛,他不想成为第二个“闻靳堔”。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但能在人前说的不多,祁羽羲扭头看向身旁。
只见宋明修用同样玩笑的语气替他解围,“挖人得有诚意啊,莫总。”
这还不够有诚意?雯桦笑,吃瓜脸看大佬们交锋。
“以羽羲的身价,解约金千万起步吧,”莫绝笑眸中掺杂了一丝玩味,慢悠悠说道,“莫氏友情支付一半。”
“一半对莫总来说也太小气了,”宋明修摸摸下巴思考状,“全付的话,倒可以考虑考虑。”
小气?还考虑考虑?
莫绝都要被宋明修气笑了,正要怼回去,手背被轻轻握住,回过头,对上顾言安抚的目光。
......行叭。
“那你可得好、好、考虑。”
“嗯,一定。”
别看两人眼神交锋一路火花带闪电,饭桌气氛还是很欢乐的。包括工作人员在内,大家都知道两位私交甚好,自然开得起玩笑。
祁羽羲刚开始不小心当真了,后来发现莫叔叔只是逗他说笑,唇角笑意消沉了几分,很快又恢复正常。
饭局结束之后,大家一起出发去机场。车上宋明修看他情绪不高,揉揉他脸颊哄人,“莫绝就那样,别往心里去,嗯?”
祁羽羲点点头不说话,宋明修话音一转,又道,“其实莫绝说的也不完全是玩笑,羲羲愿意的话,莫氏会是不错的选择。”
“不会。”祁羽羲侧目,眸色黑白分明,“我和齐哥约好的。”
宋明修沉默。
他的羲羲就是这样,认定的事情不管怎样都愿意坚持下去,固执也好,一根筋也罢,他心爱的少年,就是这样真诚而善良地长大的。
“好,我知道了。”宋明修最后道。
一行人抵达机场,办理托运又过了安检,在贵宾厅等待航班的间隙,祁羽羲休息着睡了过去。
宋明修在邻座守着,落在睡颜的目光偶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着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宋明修抬头,看到顾言递来杯咖啡,顺手接过道谢。
“跑累了就睡,睡醒了又生龙活虎,年轻人啊。”顾言感慨着落座。
宋明修浅尝一口咖啡,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跟眼前的男人一样。
“顾先生会觉得困扰吗?”他忽而开口,问起旁人不敢多聊的话题,“自从莫绝复出后,外界很多人议论你们的年龄差。”
“这个啊......”顾言随他的目光落在熟睡的祁羽羲身上,想了想回答说,“我原本就长莫绝几岁,中间又隔了近十年,很难不困扰吧。”
宋明修指尖摩挲过坚硬的杯底,不动声色道,“顾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困扰的性格。”
“不像吗?”顾言笑,“只是尽可能不去在意。”
“顾先生有想过困扰的根源吗,外界舆论,还是......”
“与外人无关,跟阿绝也没有关系,”顾言背靠沙发回道,语气坚定地,“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
“可是莫绝他看起来好像......没那么热络。”宋明修勉强找到个词语形容两人相处时寡淡的感觉。
顾言闻言笑起来,剑眉星目温温和和,被时间优待的容颜,只有眼角泛起一点细纹,每一笔都是岁月深藏的故事。
“他本就是天上仙,已经为我下过凡了。”顾言最后笑着说。
宋明修哑然。
原来这样完美的人,也会因爱生出一份惶恐,相爱半生,熬过了一个人的十年,却还要坚守时间冷却的爱意,继续度过余生。
外人觉得的荒唐,他们却只说幸福。
宋明修提杯又抿了口咖啡,再喝时只觉得苦涩,从舌尖苦到了牙根,散不去的涩意。
他下意识看向窝在沙发里酣睡的身影,忽然觉得安全感这种东西,真的是再多都不会嫌多。
终于,提前登机的广播响起,祁羽羲慢腾腾从沙发一边挪到另一边,脑袋耷拉在老婆臂弯,睡眼惺忪。
“到飞机上接着睡,”宋明修探手去捏他脸颊。
祁羽羲嘟囔着躲开,恢复点精神又去找雯桦。两人什么都聊得来,登机也要腻在一起,简阳和宋明修对视一眼,无奈地跟在后面。
顾言找到还在候机厅打电话的莫绝,一手拿着两人的登机牌,一手牵着人往回走。
莫绝听电话也不看路,就低头走自己的,前面忽然停下来,差点儿撞到顾言背上。
宋明修瞧见这一幕,忍不住呛他一句,“天天忙你公司那点事,有那么要紧?”
莫绝:这人今天吃了哪门子枪药?
顾言在前面递完登机牌检票,转过身又来牵人,“我们走吧?”
这回莫绝没应,单独缀在后面讲电话,“你要是不想来算了,国内没有合适的地方,刚好我们出来录节目,没别的意思,你至于多想......”
纵深向下的通道里,莫绝走得格外慢,落在前面的脚步却总能保持着距离,一抬头,发现果然是阿言在等他。
“好了不说了,我登机。”莫绝匆忙结束对话,和顾言一起进入机舱。
机票是节目组统一订的,嘉宾都安排在头等舱,剩下的位置也被包圆了。
中间三排可以合并的套间是预留给嘉宾的,顾言和莫绝进来时,刚好剩下靠里面最安静的那间,正合两人心意。
“他俩闹,你们睡这边好点儿。”简阳指指嘴就没停过的两小只,无奈地解释说。
“正好。”莫绝浑不在意地,随手解开西装扣,走进偏向机窗的位置。
顾言跟着走过来,看他手机消息还在响,多问一句,“公司的事很棘手?”
“别听宋明修瞎说。”莫绝脱下西装外套,手机直接按了静音键,“刚才莫烨电话没说完,又改发消息了。”
“你每次出远门,他都挂念你。”顾言笑说,脱下风衣外套入座,“起飞前回一句?免得他担心。”
“嗯,”莫绝应得敷衍,随手把手机递给他,“你回吧,我要睡觉。”
顾言知道他晕机的毛病,从风衣口袋里找出药来,“临时吃一颗?”
莫绝拒绝吃药,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我中午喝了点酒,助眠。”说着窝在座椅里就要睡过去。
顾言示意空乘带来热水和薄毯,好声好气劝他,“提前吃颗药,要不一会儿该难受了,到时候大家更担心你。”
莫绝最后磨得没办法,赶紧吃了药阖上眼躲清静。
原本只是装睡,没多久药劲儿起来就真的开始犯困,飞机什么时候起飞的都不知道,隐约听见耳边有个声音,问他要不要躺着睡舒服些。
“这就睡了,不出来玩会儿?”宋明修去完洗手间经过,看他们的套间门开了,随口问一句。
顾言:“我陪他睡会儿,你们玩吧。”
宋明修看自动门缓缓隔绝两人相拥而眠的身影,稍一怔神,休闲沙发处传来热闹的动静。
“老婆快来!雯桦哥就剩一张牌了!”
“......”
这俩活宝竟然拉着总导演玩斗地主,真是没谁了。
宋明修无奈摇头,走过去坐下来,仔细瞧他手牌。
说来奇怪,祁羽羲不管打麻将还是玩牌,手气从来不算好,想赢总得花费一番心思才行。
在他的指导下,祁羽羲最后一对小牌送走导演时,雯桦捏着那张出不去的单牌气道,“羲羲带家属!三打一也太过分啦!”
祁羽羲偷笑,自知打牌不灵光,趁机转移话题道,“你喊简阳哥一起来玩啊?”
“他?算了吧。”雯桦撇嘴,“带了个笔记本电脑,飞机上办公呢。”
啊这......总裁都好敬业!
祁羽羲回头看身旁这位总裁中的异类,宋明修耸耸肩表示他才不会在休假时工作。
雯桦看两人眉来眼去,赶紧打了个哈欠拜拜走人。
祁羽羲在机场睡够了不困,现在精神十足拉着宋明修玩抽鬼牌,结果十局九输,不知道被弹多少次脑壳了,依旧乐此不疲。
当机窗外夜幕降临,导演也带着摄影师撤退了,大家享用过晚餐,各自准备休息了。
套间门一关,便是个独立的小空间,祁羽羲睡在平整的铺位里,脑袋歪在宋明修肩头看电影。
是部老旧的外文爱情片,舒缓的配乐里,男女主角的对话声格外催眠。
祁羽羲刚看个开头就睡着了,脑袋一路不受控制地滑进老婆怀里,手脚却老实缩在自己的床被里,腰间还箍着安全带,睡姿奇异的扭曲。
宋明修轻手轻脚摆正他的睡姿,看那深陷枕头里的睡颜展眉,唇边落下一吻,抬手关掉了小夜灯。
再醒来,便是阳光明媚的清晨,当地时间六点整,飞机在北欧国际机场安全降落。
大队人马取到行李装上推车,刚出机场就被新鲜的冷空气吹了个透凉。披大衣的披大衣,套羽绒服的套羽绒服,跟来时完全不一个画风。
节目组预订的车队来接,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第一站行进。
祁羽羲第一次到这个国家旅行,此刻好奇地趴在车窗看远处雪山,感叹这个时节的北欧气候竟然如此严寒。
“刚好现在还可以看极光。”宋明修说着摸摸他的手,发现不怎么凉才放心,“玩几天就往西南去了,那边暖和。”
祁羽羲兴奋点头,上次去M城滑雪,总感觉人工滑雪场小了点儿,现在这么一大片天然雪场,肯定能玩得很尽兴。
等到了住宿地,大家才发现这是栋家庭式大套房,背靠山脚还是独栋,合居绰绰有余,一点儿都不显得拥挤。
“没少砸钱啊,宋总。”简阳在车后卸着行李调侃一句。
宋明修是名副其实的幕后金主,此刻也同样干着搬行李的体力活儿,听见调笑声,头也不抬又从后备箱拎下一行李箱,“你家的自己搬。”
“诶别啊,”简阳急了,“这么多我一个人得卸到啥时候。”
宋明修才不理他,一手一个行李箱走过崎岖不平的石坡,然后看到祁羽羲推着小推车朝他招手。
“老婆你累不累?!前辈煮了姜茶,先喝一杯休息下吧!”祁羽羲说着放下推车就往屋里跑,一下子端了三四杯热茶出来。
“慢点跑!这边路不平!”宋明修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不稳直接从积雪的石坡上摔下来。
“我看着路呢!”祁羽羲揣着热茶跑近,递给他一杯,就站在面前看着他喝。
“这么盯着我干嘛?”宋明修笑。
“前辈说要全部喝完哦,不然会感冒。”祁羽羲认真重复一遍。
宋明修喝完姜茶手心热乎起来,看着关心他的小宝贝,心底也暖洋洋的,“知道啦!”说着喝完最后一口,茶杯倒过来给他检查。
祁羽羲这才满意地点头放人,揣着热茶继续送温暖去了。
宋明修看他乐此不疲的身影,摇摇头继续搬手边的行李箱。
脚力慢的雯桦也没闲着,该装推车的装推车,慢腾腾推进院子里交给正在分拣上楼的莫绝,分工合作得很愉快。
临近中午,行李好不容易搬运完毕,大家累得一身汗,午餐都没开火,便各自回屋休整了。
继续录制是在下午,长途旅行的疲惫在充分休息后缓解,顾言提前下楼准备六个人的晚餐。
祁羽羲第二个出现在镜头里,听见厨房有动静,便过来瞧瞧,“前辈在煮饭吗?”
顾言在水池边洗着菜抬头,“羽羲要来帮忙吗?”
“好呀!”祁羽羲欣然点头,认真干起了帮厨的活计。
洗菜,择菜,切菜,不熟练就一点一点学技巧,慢慢就上手了,祁羽羲为自己的学习天赋点了个赞,看到顾言准备烧菜,专门跑近前观摩学习。
滋啦冒烟的油花里,还能听见他求知若渴的声音,“前辈能教我做菜吗?就一道!”
“好啊,你想学什么?”顾言手中动作不停,看着蒜香起热的油锅开始下青菜。
“最好上手的是哪个呀?我想今晚就学会一道!”
“那我教你西红柿炒蛋吧......”
楼上起居室。
莫绝午休过后坐在桌前忙碌,桌上堆了许多白纸,上面画着潦草的铅笔线条,隐约能看出城堡的轮廓。
宋明修敲门进屋,看他还在画设计稿,说起最新进展。
“我跟简阳商量过了,预计下周二到戈林,周三收官宴,周四就到日子了。我这边的婚宴人选已经整理好了,你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
“哪能这么快啊,”莫绝头也不抬说道,素描笔写写画画,最后点点最高的钟塔尖,若有所思抬头,“你说我直接让人在温德利搭个教堂怎么样?这样就不用两头跑了。”
宋明修:......闲得你。
尽管很想吐槽,宋明修还是忍住了,捏捏眉心问,“教堂没搞定?”
“那倒不是。”莫绝停下铅笔,双手交叉在桌前提醒道,“一般在那个教堂办婚礼,都会连上一周的皇家时报,我和阿言无所谓,你和羽羲能行?”
宋明修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预约的是哪座教堂?”
“Y国皇室婚礼专属教堂。”莫绝答,“莉莉安知道了说不定会邀请你们去趟皇宫,顺带花街巡游。”
宋明修瞬间无语住了,“你和顾先生在皇宫撒花我都不管,吓着羲羲怎么办?”
莫绝无辜脸,“你想办世纪婚礼,我才出这招的好吧?真难伺候。”
“不跟你抬杠了,赶紧确定好教堂,婚宴的事我跟你古堡管家对接,设计稿定好了早点给我,我好抓紧时间准备。”
“知、道、了,”莫绝恶声恶气回答,附送他个形象的绰号,“宋扒皮。”
“诶?”宋明修倚在桌边,敲敲桌纠正道,“当初你自己答应的‘入伙’,我可没剥削你啊。”
“我当初答应你一起出来玩,又没答应你一起办婚礼。”莫绝诡辩一句,斜倚在椅背提醒说,“说好了我只需要提供场地,其他的你全包。”
两人在年前就确定过意向,宋明修再听这话还是觉得气人,手臂撑在桌沿,没好气道,“你自己的婚礼都想当甩手掌柜,顾先生怎么摊上你这个没良心的?”
“我又怎么了?”莫绝笑,从抽屉匣取出一纸丝带封卷的设计稿交给他,神色认真道,“其实不用瞒着阿言,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办就是了,我都给得起。”
“懂不懂什么叫惊喜啊大哥。”宋明修无力吐槽,深感这人真是对浪漫过敏。
莫绝笑笑不说话,看他小心收好了画稿,临走前又被催促一句,“提前通知宾客,请柬写好了给我。”
“还说不是扒皮?!”莫绝随手捻起手边的绘本砸他。
宋明修一躲,扬扬手中的画稿走了。
莫绝把桌面杂物收拾进垃圾桶,起身时推开窗,看远方层林尽染皑皑雪山,半晌低笑一声。
他准备的惊喜啊,可不只是婚礼。
晚餐时间,六人围坐餐厅长桌,欧式壁炉烧得正旺,桌面的菜却是最合胃口的华国菜。
赞叹和慰劳声响起,顾言含笑看向乖乖听他讲话的祁羽羲,说,“不光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大家都帮厨了,而且羽羲独立完成了一道菜。”
宋明修惊奇看向身旁,“宝宝做的哪道菜?”
“你猜~”祁羽羲随手一挥桌上丰盛的菜肴,得意地,“尝出来我再告诉你。”
“......确定这次是能吃的吧?”雯桦犹豫地插话一句。
“当然能吃了!”祁羽羲从甜蜜对视中回过神,怒瞪对面拆台的小伙伴,“我分得清糖和盐了!”
众人笑,看来刚才在厨房雯桦没少被嚯嚯着试菜。
晚餐开始之后,大家多少都喝了点酒,熟人局放得开,气氛热得也快,祁羽羲和雯桦喝嗨了,一人一只麦克风揽着肩膀在客厅唱k,多媒体音箱里久久回荡着两人的嚎叫声,原唱都压不下去的音调。
大家由着他俩胡闹,到了后面正儿八经的歌手顾言也被拉着一起去唱歌,想提前溜走的简阳也惨遭毒手。
宋明修没去凑热闹,在餐桌旁喝完最后小半杯红酒,慢条斯理又舀了勺离他最近的那道西红柿炒蛋品尝。
莫绝倒水时经过,笑他餐桌上猜错菜的事,“小家伙忘了加糖有点酸,大家一口就吃出来了,你还故意猜错再哄人高兴?”
宋明修慢条斯理咀嚼完,抬眼回他一句,“我吃起来刚好。”
“你就嘴硬吧,”莫绝懒得理他,喝着水走了。
宋明修又尝了口这道对旁人来说有点酸的西红柿炒蛋。
他经常给羲羲做这道菜,却很少这样真正地品尝,就像他知道怎么放盐和糖口感最好,却很少吃自己做的。
因为大家公认最好的口感,对他而言太甜了。
他没那么喜欢甜味,但从来不会做不加糖的西红柿炒蛋。他怕羲羲觉着酸。
可是今天羲羲为他做的,意外得刚刚好。
餐桌上大家都善解人意地说好吃,玩笑着问羽羲是不是忘记了放糖。
“国外的西红柿品种不一样啦!”祁羽羲囔囔着解释,私下里却悄悄问他,“老婆你做西红柿炒蛋也加糖吗?我觉得不加糖就好吃,西红柿足够甜呀。”宋明修这时才意识到,每次他习惯多加的那半勺糖,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根本没那个必要。
就像他们的生活。
他那么热衷惊喜与浪漫缔造的快乐,唯恐他们的婚姻变得琐碎无味,却忘记了调味料只是调剂,爱情本身就散发着令人愉悦的甜美。
就像羲羲说的,西红柿足够甜。
而他们足够相爱。
宋明修轻佻地舔舐过唇面遗留的一丝甜味,莫名觉得,他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甜。